副班长离开了,其它的病人都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闭着双眼,目光不敢再四处看去。即然接受治疗,便是都想活活好下之人,又岂会自找不痛快,自寻死路呢?
何源也回躺在了床上,但因为刚才的用力,猛然起身,左腿的伤口已然渗出了鲜血,被李红看到,她连忙道:“快躺下,马上给你换药。”
看着李红再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换药的时候,何源的眼角变得红润了起来。从小到大,记忆中除了母亲之外就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此刻他似乎又感觉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李红的首次包扎有着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好在还是完成了,看着她最后的打的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包扎方式,她不由满意的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沐春风一般,留在了贺源的脑海之中,一生也无法忘记。
病房中有着温馨甚至是宁静的一面,但在不远之处的城楼之上,每天还在经历着生与死,每天都有上千的伤员被送下来,其中有吉州军战士,也有乾人百姓。
在守城的第十天,归一军参谋长荣绍和第一野战军参谋长李友在得知乾人百姓第一批一百二十四名伤员已经康复之后,这便展开了他们的攻心行动。
方法很简单,先开座谈会,谈心,诉苦,让大家把心中的委屈和想法说出来,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想法就解放思想。
其次,找表现好的开始单独相谈,告知他们什么叫做民族大义、什么叫做弃暗投明、什么叫做人活着要有意义。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百二十四名伤员中有一百二十二人接受了思想改造,愿意为吉州军做事,这其中就有贺源。
还有两人属于那种死脑筋,他们因为家破人亡对于大乾军队已经彻底的失望,尽管两位参谋长已经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说徽州距离吉地太远了,他们实在是鞭长莫及,但还是无法得到这两人的认可。
这也不怪他们,这两人都有兄弟是死在攻平城之战上,在他们看来,正是吉州军杀了他们的兄弟,所以这个恨是无法解开的。但他们却不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们来攻打平城的话,又怎么会被吉州军所杀?
难道他们来了,吉州军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们去杀才是对的吗?
没说的,对于这些死不悔改之人是一定要送到后方去劳动改造的,如果一辈子想不通,那就一辈子做苦力好了,直到有一天,累死或是病死便是他们人生结束的时候。
唐傲不是银子,不敢保证谁都喜欢他。就算是银子,世上不也有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吗?
唐傲只要做到无愧于心,能够帮助更多的乾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便可以了。
初期有了这一百二十二人,在第二天乾人百姓攻城的时候,他们便在恰当的时候出现,随后在混乱之中跟着攻城不利而退的乾人百姓大军退了回去。
说起来两位参谋长如此的大胆,也是因为乾人百姓大军中根本就谈不上什么管理。往往大家间都互相不认识,规划军队的时候也是上面来人,随手一指,哪些人站的距离近一些,便归成了一队,便是很多的乾奸都认不清自己的手下有谁,毕竟他们的手下也是经常轮换。
管理上的漏洞给了两位参谋长以机会,他们便把这些已经改造,已经暗投了吉州军的人都放了回去,把他们当成了火种,由他们来领头去改变更多人的思想。
对于这一切,匈奴军丝毫没有察觉,毕竟只有一百二十二人,在二十万乾人百姓大军之中,这些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一些,低到可以完全忽视的地步。
匈奴军看到的只是每天自己有伤亡,吉州军也有伤亡,他们想的就是长来长往,反正乾人百姓死多少他们都不心疼,他们倒要看看,六万吉州军能守上多久。
转眼一月时间过去了,天气进入到了十一月,温度也变得寒冷了起来。攻城的匈奴军也不得不受天气影响,从以前的一天一攻变成了现在的两天一攻。
一个多月的时间,乾人百姓在攻城中足足战死了五万有余,但这个数字还是他们可以接受的。相比之下,守城的吉州军也战死了近两千人,受伤的人数更是达到了近两万之数。
好在的是,受伤之人因为救治的及时,真正因此而残废的连千分之一都没有,只要给他们时间,休养好了就会成为一名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了。
但一下子缺少了两万的兵员,还是让孙伏虎感觉到了压力,他也担心,万一要是哪一天玄匈联军突然来了一个狠的,开始全力攻城,全军而上的时候,他手中的这四万人就有些不够看了。而就是这个时候,吉王唐傲派来的第三野战军赶到,替换了原本的第一野战军所部,来坚守着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