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骄阳如虹,刺目的阳光倾洒大地,为皇城平安,无端平添了几分肃杀与悲壮。
天坛,正中心几十丈高的祭坛之上,李星澜一身素衣,白巾抹额,一头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万丈光芒之下,整个人宛如神子一般。
左右两侧,淮王李安和太子李淳神色肃穆,各自手中提着一坛酒,另外一只手不约而同的按在各自的配剑之上。
祭坛下方,五千南淮军死士举头望向上方的李星澜三人,表情冷峻。
天坛之下,那些正在着手撤退的百姓,剩下的三军将士,黎瓷河畔正打捞瓷器的忠义侯等人,都是止住身形,望向了天坛方向,那祭坛之上宛如谪仙一般的三人。
“我有一言,三军静听。”
李星澜运起九黎天经,声震皇城,所有人,都是竖起了耳朵,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前朝无道,我李氏武帝,远赴西北极地,高举义旗,聚四方豪雄,南征北战数十载,横扫天北,创大黎万世之基业。”
“而今,人皇新亡,东洲六国蛇鼠之辈,狼狈之徒,举兵犯我皇城。”
“践我皇朝国土,杀我大黎同胞,我问诸君,可战否?”
祭坛下方,五千死士同时高举手中长枪,声震云霄。
“杀!”
李星澜从李安怀中取过酒坛,高举过顶,同时猛地拔出李淳的太子配剑,语气铿锵道。
“好,今日,我李星澜剑指青天,对列位发誓。”
“此战,无论胜败,定让天北宵小鼠辈明白,我大黎不可欺。”
“凡犯我大黎国邦者,虽远必诛!”
下方众死士,顿时便是目光坚定的看向李星澜,再度吼道。
“杀!”
李星澜将手中酒坛打开,于祭坛处仰天痛饮,须臾,一坛烈酒入肚,李星澜微红着脸,猛地将手中酒坛砸在地上摔个粉碎,同时将李淳那把配剑,猛地掷向天坛当中,五千死士中心处,状若疯狂的大笑道。
“青峰三尺断乱世,狂歌痛饮男儿行。”
大雁南飞从不弃,何况我辈大黎人。
我以此酒壮三军,且以此剑赠诸君。
自古家国天下事,匹夫但死不留名!”
言罢,李星澜取出自己的身份玉佩,当着众人的面,单手碾作齑粉。
“三日后,我李星澜,与诸君共镇东门,战旗不倒,擂鼓不歇,死战!”
天坛上,五千死士看向李星澜的目光,敬若神明。
众人齐齐打开怀中的酒坛,开怀痛饮,须臾,一道直冲霄汉的悲壮声,响彻皇城。
“我等愿随殿下,死战东门!”
皇城中,见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声决绝声音的三军将士,双目猩红,握着兵器的双手,无不青筋暴起,血气翻涌。
黎瓷河两岸,原本那些还在拼命阻拦忠义侯打捞黎瓷的百姓,听到这道声音,也是潸然泪下,三三两两抱头痛哭了起来。
李星澜站在祭坛之上,无声无息的转过身,背对着众人,面无表情的直视那一轮烈日。
……
时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皇城中,不论是城墙上,大街中,一道道栩栩如生的黎瓷身影,巍然站立,东城门城楼之下,李星澜独自一人横握战戟,回头看了看身后数不尽的黎瓷,心头多了一种莫名的底气。
五千死士,被他安排到了东城门城墙上,各自手持一面旗帜,间隔一段距离站在一群黎瓷当中,手握战旗,迎风而动。
虽然说是死战东门,但李星澜很清楚他们这一战的真正目的。
一是争取时间。
二是转移注意力。
三是诱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