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大黎人皇气息颓靡的瘫在龙榻之上,声音平静的问道,此时时刻,一代帝王的威严没有改变丝毫。
李安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语带颤音的道。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
李安整个人的面孔,突然扭曲起来,架在大黎人皇脖颈之间的长剑,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整齐光亮的剑身之上,映衬出李安此刻狰狞而狂暴的面孔,看到这副画面的大黎人皇,突然沉默了起来。
不是怕死,而是愧疚。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看似父子兄弟,却又关乎江山社稷的戏。
“天妃十月怀胎,你却不听劝谏,一意孤行,与魔门开战,被老魔头以魔功重创,天妃替你挨了一掌,才有了你如今威震四海,睥睨八方!”
“可是二哥呢?你明知东武门之伏,乃是李淳之计,却依旧将二哥发配边关,这么做,你对得起死去的天妃,对得起二哥吗?”
“我母亲平贵妃历来温婉,性情淡薄,平日里在后宫不争不吵,除了偶尔训斥我这个顽劣的儿子几句,就是宫里的宫女,也不曾责怪过,这样的人,会被人刺杀?”
“刺客宁可刺杀一个贵妃,也不手刃了当朝皇后,他是眼睛瞎了吗?”
“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武氏闻言,气得直哆嗦,却又不失威仪的道。
“李安,快放了陛下,不要一错再错!”
李安冷冷一笑,不屑的看着皇后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是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你看起来很开心嘛。
也是,父皇若是死于我手,我自然就是乱臣贼子,于大位无缘,其他众皇子早已被这个昏君或册封或发配到各处,你儿子李淳,自然是顺理成章的继位,皇后高兴,也是自然的了。”
有皇后近臣闻言,脸色陡变,护主道。
“淮王殿下休得胡言乱语,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你岂能如此刻意中伤!”
李安顿时反齿相讥,语气嗤笑的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等殿前为臣数十载,做狗都做到能口吐人言了。”
一大群皇后近臣顿时面红耳赤,恼羞成怒。
“你……!”
“淮王,不要一错再错,赶快放了陛下!”
李安大笑数声,目光落到大黎人皇的身上,语气古怪道。
“父皇,你看看,满堂大丈夫,竟无一忠骨,这大黎,什么时候不姓李改姓武了?”
皇后仪态万方的起身,目光威严的看着李安,语气不容置否的道。
“李安,放了陛下,今夜之事,哀家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安尚未开口,大黎人皇却是断喝道。
“皇后,寡人还没死呢!”
“这逆子今夜的所作所为,想要寡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可能!”
皇后武氏轻轻的扶了扶发髻,对着大黎人皇款款一礼,语气却是很平静道。
“陛下,臣妾这也是为了陛下好,陛下有伤在身,本就应当静养,何不在此时此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大位传给淳儿?”
“如此,似淮王这种乱臣贼子,必然投鼠忌器,不足为惧。”
皇后武氏的话,不说惊得满殿大臣陡然变色,就是太子李淳,此刻也是给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道。
“母后,可是如此一来,父皇他……”
皇后武氏眼神严厉的看了一眼太子,训斥道。
“太子,你父皇乃是千古明君,一代人皇,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只会关心大黎的万世基业,岂会在乎个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