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瞎子死后,许一凡本来是打算火葬的,但是,犹豫了很久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土葬。
所谓的土葬,其实就是把他居住了十二年的坟冢彻底的封闭了。
许一凡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坟冢,孙瞎子一直生活在坟冢里面,尽管许一凡不知道孙瞎子为什么要生活在坟冢里面,但是,他觉得,既然现在孙瞎子死了,或许这个坟冢就是他最好的坟墓,而坟冢本来就是坟墓不是嘛。
孙瞎子的葬礼很简单,全都是许一凡一手操办的,没有惊动镇子的任何人,也没有人知道,孙瞎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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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号。
孙瞎子的后事儿早已经处理好了,此刻,许一凡就坐在已经不可能进去的坟冢前面,背靠着那块冰冷的石碑,许一凡仰着头,看着天空。
天,微微凉,因为是冬天,气温很低,在加上前几天下了雪,雪不大,却一直再下,原本灰褐色的世界,也彻底的被白色覆盖,成为了冰雪的世界。
“呼......”
许一凡穿的很厚,他常常的呼出一口气,热气遇到冷空气,变成了一团白雾。
“今天不会有太阳了。”许一凡喃喃自语道。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下雪的日子,怎么可能有太阳呢?
然而,许一凡一直在期待着太阳的出现,可惜,等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看到太阳,许一凡决定不等了。
天已经大亮,许一凡从地上站起来,转过头,看着那块他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来的石碑,石碑上只有七个字。
【吾师孙瞎子之墓】
为什么是孙瞎子,理由很简单,因为许一凡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孙瞎子全名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孙,是个瞎子。
当然,许一凡曾经问过孙瞎子,然而,孙瞎子很装逼的说:“吾师之名岂可轻易道出。”
许一凡问过几次之后,就不再去问了,因为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就不问了。
而在孙瞎子弥留之际,许一凡再次问了孙瞎子,可是,孙瞎子却说:“别人都叫我孙瞎子,你小子也叫我孙瞎子,那我就叫孙瞎子吧。”
于是,石碑之上只有孙瞎子这个名字。
“老头儿,你走了,我也该走了,虽然,你说过让我不要急着去长安,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长安,尽管你始终不肯说,我却知道,我肯定是长安来的,我想去找那个叫羽墨的女人,她也是你徒弟,或许,找到她,我就可以知道很多事情了。”
“对不起,孙老头儿,我要让你失望了,慕儿走了已经三年了,我还是老样子,我没有时间了,不想再等下去了,也不能再等了。”
“走了,不跟你啰嗦了,等我真的可以修行了,我再回来看你,给上烧纸,尽管你收不到,做做样子也是好的嘛,反正你也不在乎,对吗?”
就这样,许一凡蹲在石碑前,絮絮叨叨了半个多时辰,一开始,他说的话还可以听到,到最后,却低不可闻,似乎在轻声的呢喃着,担心打扰到了孙瞎子的休息一般。
等到天彻底大亮之后,许一凡站起身,背起了一个书箱,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木棒,看起来像是登山杖,就这样,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许一凡下山了。
书箱很重,里面放了很多东西,除了一部分书籍之外,大部分都是许一凡这些年在那个小小的实验室内捣鼓出来的东西,而他手里的那根登山杖,其实不是什么登山杖,而是一把剑。
这把剑是许一凡花费了很大代价,让刘铁匠帮忙打造的。
因为很冷,很多人都还没有起来,当许一凡来到安民镇的时候,除了一些小商贩和一些需要做活儿养家糊口的人之外,镇子很安静。
许一凡没有进入镇子,而是来到了老槐树下面,他仰起头,看了这棵已经光秃秃的老槐树很久,在这里,他想到了以前和孙瞎子在这里摆摊忽悠人的日子,只可惜,从许一凡上次从大牢出来之后,孙瞎子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也再也没有下山了,如今,老槐树还在,却已经枝叶凋零了,而孙瞎子却死了,许一凡站了一会儿,等到镇子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就转身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