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p>
江南金陵城。</p>
天色雾霭沉沉，满城都被硝烟遮掩覆盖。</p>
前不久还是繁华热闹的六朝古都，仅仅几日之内，便已成了一摊废墟。</p>
血腥味混着漫天飘雪，洋洋洒洒落在城中四方。</p>
这里死气遍布，好像除了那些魔鬼，没有一个生物。</p>
金陵城南门，一群倭寇士兵聚集一处，兴奋地推搡着俘虏来的天朝百姓，叫他们汇聚一处大坑之前。</p>
其中一个士兵大喊一声，前方几人举起手中长刀，齐齐刺入那些符箓腹部。</p>
白刀进红刀出。</p>
俘虏们应声倒下，摔进后头坑中。</p>
几个刺的慢的倭寇士兵被旁头同伴嘲笑，似乎有些垂头丧气。</p>
“咻！”</p>
这时，一支长箭忽而打散尘埃，穿过硝烟破空飞来，径直插进一个倭寇士兵的眉心。</p>
那倭寇士兵的笑瞬时僵在面上。</p>
他直挺挺倒下，旁头几个倭寇士兵迅疾警铃大作，握紧手中佩刀，警惕地四下扫动，咿咿呀呀地叫喊。</p>
“咻咻咻！”</p>
又有三支长箭破空飞来，径直刺入最前方倭寇士兵的心口。</p>
“中原人——偷袭，卑鄙！”一个倭寇士兵生涩地说出中原话，满面愤怒与惊惶。</p>
不远处废墟之上，一袭白衣缓缓放下长弓。</p>
这少年公子未戴乌纱帽，长发玉冠高束，随衣袍一道在风中肆意翩飞。</p>
他抹额中央，那一轮垂在额心的半月，瞧上去同其目光一样清冷无比，犹似这腊月寒霜。</p>
顾九龄将长弓背上，骤然拔出腰间佩剑，一步轻功飞去，几息来到那些倭寇士兵身前。</p>
这个突然出现，满身杀气好似草原狮虎一般凶悍的少年把士兵们吓得一个激灵。回神后士兵们纷纷扬起武士刀，砍向这少年。</p>
一剑刺穿身前人心肺，顾九龄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踹开身后偷袭的倭寇士兵，再反手刺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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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须臾，一众倭寇兵便被他杀尽。</p>
长剑鲜血滚落，少年一袭白衣被殷红浸染，却仍旧面色冰冷。</p>
他回头望了一眼大坑，目光一颤。</p>
大坑之中，纵横着的尸首，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天朝百姓。他们面上的绝望和愤怒，至死不散。</p>
更甚者，顾九龄还看到好些被扒了衣裳，身上青紫交加的年轻姑娘。有的死时瞳孔睁圆，怎般也不愿意瞑目。</p>
顾九龄眼角骤红。</p>
一缕夹杂着愤怒的深深悲哀，自这少年眸里浮现。</p>
对不起……</p>
他该早点来的。</p>
一日前他来到南疆，适才探访几位退役的顾家军老将，南疆便有了异动。</p>
倭寇大理两军联盟，在江南一带四处奔走劫杀，当地府兵齐齐出动，却尽数歼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