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p>
蔡伯在宫门等候谢燕芳，遥望被众官簇拥的邓弈。</p>
“有没有问郑氏粮的事？”</p>
“他让我节哀，又说我辛苦。”谢燕芳笑说，“太傅大人非常和蔼可亲，只谢我帮忙解决了河州陈粮案，并没有追究我捞到什么好处。”</p>
“也就三公子你觉得他和蔼可亲。”蔡伯道，“满朝官员，还有陛下的老师们不这么觉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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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弈更换陛下老师的事，虽然发生在谢燕芳离开京城后，但他当时就知道了。</p>
不过没有理会，更没有反对。</p>
此时此刻也还是一笑：“对陛下的学业严厉也是好事。”</p>
谢燕芳又将适才楚昭要带陛下去赏花的事讲了，低低笑：“太傅对皇后也很严厉。”</p>
蔡伯摇头：“他不是对陛下学业严厉，只是不想老师们跟陛下过于亲近，半年一换，这些先生对陛下来说都是陌生人。。”</p>
对于失去亲人的陛下来说，太容易雏鸟认亲。</p>
“至于皇后——”蔡伯说，“他对皇后严厉又如何，反正皇后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中山王的事如此，陛下不上课去玩也是如此。”</p>
想到适才楚昭在邓弈面前说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怕，而邓弈最后也不了了之，谢燕芳再次笑了。</p>
蔡伯说的道理他自然也知道，不过太傅对皇后的严厉，是跟对其他人不同的，是不含目的的，字面言面展露于外纯粹的严厉二字。</p>
这种严厉，是真心的。</p>
杜七牵了车马过来，打断了谢燕芳的出神，他掀起车帘坐进车内，蔡伯也跟着坐进去，车内宽大舒适，车桌上还摆着茶炉茶具，蔡伯娴熟斟茶。</p>
“公子避开朝堂出去这半年多, 太傅与皇后越发亲近。”蔡伯说。</p>
当然太傅与皇后亲近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陛下会被皇后带着亲近太傅。</p>
陛下对这个皇后如何亲近, 他们心里最清楚不过, 皇后的喜好太能影响陛下了。</p>
“三公子这次回去把家里都安抚好了, 谢氏不会来京城，我们真成了陛下的远亲了。”</p>
蔡伯说到这里轻叹一口气。</p>
“我知道三公子顾虑, 现在不跟太傅皇后起冲突，是为了陛下好，但陛下是我们家的孩子啊, 老太爷老爷反而不能亲近，真是没道理。”</p>
“陛下并不会因为远离而不与我们亲近。”谢燕芳握着茶杯轻声说，“这次回来，陛下看到我眼里都闪着光，丝毫没有生疏, 反而更亲近。”</p>
他人离开京城, 但每半个月都会写信给楚昭, 讲述路途中所见, 赈灾中所闻，甚至地方官员们之间的盘根错节, 也没有避讳灾后民众的凄惨。</p>
那个女孩儿会把这些信念给萧羽听，因为她知道，这对于小皇帝来说能更好了解天下。</p>
真诚和亲近就是这样通过笔尖传达。</p>
甚至比面见能传达的更好。</p>
距离从来不算什么，先前因为生死，那孩子恨他, 跟他隔阂，随着时间和他的真心，现在不也被化解了。</p>
“还有，太傅对皇后言听计从, 皇后跟太傅亲近, 也没什么可紧张的, 他们之所以如此, 是他们目的相同，所求相同, 不过，人和人不一样，不可能一直所求相同的。”</p>
他看向蔡伯。</p>
“太傅给边军发了两道诏令的事，皇后娘娘知道吗？”</p>
……</p>
…….</p>
夜色降临的时候，萧羽已经睡熟了。</p>
今天赏花宴上有很多玩乐，投壶，射箭，秋千，马球，楚昭带着萧羽玩了全程。</p>
回来后萧羽还完成了跟邓弈许诺的功课。</p>
做完这一切，筋疲力尽的孩童倒头就睡了。</p>
楚昭将床边的竹筒拿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