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吐出来，皇帝也没有再撑着，太监太医们上前救治。</p>
楚昭等人都后退。</p>
萧羽也再次站到楚昭身边，牵着她的手。</p>
“别怕。”楚昭低头安抚他。</p>
萧羽点点头，看起来倒没有什么害怕，可能已经被吓的麻木了。</p>
不过，太监太医很快被赶开了，皇帝比起先前精神萎靡了很多，但依旧半坐起来，看着楚昭，追问：“你说，朕怎能不生气！”</p>
“陛下。”楚昭施礼认罪，“民女有罪，民女说陛下别生气，不是让陛下别生气的意思。”</p>
皇帝看着她，冷笑问：“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啊？”</p>
楚昭说：“是心疼陛下的意思。”</p>
心疼陛下的意思？皇帝一怔，一旁的邓弈看了眼楚昭，抿了抿嘴角，垂下头。</p>
“出了这么多事，还都是陛下的至亲，陛下怎么可能不生气，但生气也没有办法，只会气坏了自己。”楚昭接着说，“民女也无可奈何，只能徒劳的说一句，陛下别生气，希望陛下能多保重。”</p>
无可奈何，希望陛下能多保重，是，这个意思吗？皇帝看着这女孩儿，神情变幻一刻，忽的笑了。</p>
“不会说话，就少说话。”他说，也没有了呵斥的兴致，又看了眼楚昭身边的萧羽，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p>
没什么意思了。</p>
“你带着阿羽走吧。”</p>
楚昭愣了下：“走？去哪里？”</p>
皇帝看她：“去边郡，去找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多厉害了，所以，带着小殿下去吧。”</p>
竟然——楚昭不由看向邓弈。</p>
邓弈迎着她的视线：“楚小姐，我在城门楼说的话不是对小殿下不善，我让你带着小殿下离开，是对小殿下最好的选择，小殿下留在这里，并不安全。”</p>
楚昭又看陛下：“陛下，小殿下跟您在一起才是最安全啊。”</p>
皇帝哦了声：“朕要死了，朕死了，他在朕身边，还安全吗？”</p>
楚昭愕然，要死了？</p>
她的确知道皇帝会死，但——</p>
“朕马上就要死了。”皇帝看着女孩儿的神情，指着地上残留的血迹，“朕中毒了，马上就要死了。”</p>
原来，是中毒啊，楚昭恍然，神情怅然，怔怔看着地上的血，耳边听着皇帝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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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死了，阿羽还在这里，安全吗？”</p>
楚昭抬起头：“陛下，您死了，阿羽如果不在皇城，就更不安全了。”</p>
就知道她不会死心，邓弈不再说也呵斥，默然不语。</p>
皇帝看着楚昭，眼神浑浊，似笑非笑。</p>
“他是太子的儿子，是您的长孙，离开了皇城，他什么都不是了，这天下，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楚昭说。</p>
皇帝视线看向萧羽，神情漠然：“他是太子的儿子，朕的长孙，太子死了，朕死了，他的确什么都不是了。”</p>
小小孩童，大概根本理解不了，什么叫什么都不是，只牵着楚昭的手一动不动，等待别人决定他的未来。</p>
皇祖父曾经宠溺的眼神看不到了，而且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p>
似乎这个孩子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p>
皇帝的视线又看向楚昭。</p>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躲远点吧，你的父亲不是很厉害吗？去找他吧。”</p>
说完这个，力气也似乎用尽了，他缓缓躺下去，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p>
楚昭听到这里也彻底的明白了，此时此刻，不只是邓弈选择了萧珣，皇帝也选择了萧珣。</p>
为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