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微微一笑,抬起脚来在树上踹了一脚。果不其然,哗啦啦的从树上飞起了几只麻雀。林奕平抬起手来砰的一枪,其中一只麻雀如同遭受重击一般,猛地改变了飞行轨迹,楞然向高空中又拔升起了一米多高,然后一头就栽了下来,啪的一声就掉在了院子里。</p>
“好”,叫好声从四周传来,竟然把李斌的声音也给掩盖住了。</p>
林奕平并没有被叫好声所干扰,砰砰砰又连续三枪,又有两只麻雀落了下来,只有一枪打在了一只麻雀的翅膀上,负痛的麻雀歪歪斜斜的打着旋飞进了院外的密林之中。</p>
林奕平叹了一口气,是老了,眼睛huā了,竟然没有击毙它。</p>
已经有战士小跑着把那三只麻雀捡了过来,嘴里还不忘了拍上两句:“主席好枪法。”</p>
林奕平笑了笑,倒转枪柄把枪递向李斌:“你也试试吧。”</p>
李斌咧了咧嘴,忙笑着推辞道:“姥爷,我哪儿会开枪呀??????”</p>
林奕平也不勉强,又把枪收了回来,率先向屋子里面走去,淡淡的说道:“你在索马里开的枪还少吗?走吧,该吃饭了。”</p>
‘嗝’的一下把李斌给噎了回去,看来自己什么事儿都瞒不了姥爷呀。李斌咧着嘴跟在林奕平的背后走进了屋子。</p>
林奕平吃饭很简单,四菜一汤,但是肯定要有一个红烧ròu。好像要把以前困难时期少吃的那些ròu拼命补回来一样。只不过今天林奕平用筷子顶着把那盘红烧ròu推到了李斌面前,算是对李斌的一个奖赏了。李斌也没有客气,一口气儿干进去大半盘。在索马里每天都是牛羊ròu,这香喷喷的红烧ròu干脆连想都不要想了。</p>
林家吃饭的时候也很少说话,这几年来几乎一直是林奕平一个人在吃饭。李斌的姥姥身体不好,一般的时候都是由护理把饭菜端进卧室里去吃的,两个儿子也都不在身边,就林志胜这一个孙子在身边,可是这个小子见到林奕平跟见到鬼似的,每次见面都是溜着边儿走,久而久之林奕平也就听之任之了。知道他感情上受到了一点儿打击,自己试图拉了几把没有把他拉上来,结果越hún越不争气了,干脆也就赌气不再去理他了,更别说指望着林志胜能够陪着他吃顿饭了。林奕平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是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陪着他一起说话的人,结果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了。</p>
越是这样家里的气氛搞得越是沉闷,像史一飞和女儿他们过来探望自己往往也说不上几句话,大多数的时候有事谈事儿,没有事自己就回书房里面看文件。他也看得出来女儿女婿也不愿意过来探望自己,大多数的时候好像就是迫不得已被bī来的一样。</p>
人老了,心里也越来越孤寂了,现在退休了,手头能够做的工作也少了,往往静下来的时候林奕平竟然觉得自己很可怜。连林奕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堂堂的血狼、前国家军委副主席,怎么会和‘可怜’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呢?</p>
幸好现在这个外孙越看越顺眼了,而且,林奕平也感觉得出来,这个小子过来看自己是真心的,好像自己与他之间有着一层莫名的联系一般,总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也很快乐。</p>
“说说吧,在索马里做了些什么?”林奕平低头吃着饭,头也不抬的问道。</p>
李斌于是把自己在索马里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一遍,当然,除了习芸以外。</p>
林奕平还是默默的吃着饭,以至于李斌也看不出来他对自己所说的这些是个什么态度。一直到李斌说到了坐上天津号,停住了口。林奕平才放下了手中的碗,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纸巾轻轻的擦了擦嘴,随手把纸巾扔进了纸篓里面,端起了生活秘书送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才冲着李斌问道:“总的来说功大于过,那么对于那个习芸你打算怎么办?”</p>
一句话,李斌的三魂跑了两魂。李斌艰难地把刚塞进嘴里的一块红烧ròu整个的吞了进去,正起了脸sè望向了林奕平。他不知道林奕平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他也不知道林奕平到底知道多少,可是他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lù出一点儿怯来,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顶莫须有的帽子可就坐实了。真的是莫须有吗?好像多多少少的自己有那么一点儿越轨的行为,包括心灵上的和ròu体上的。不过李斌现在不得不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来,直视着林奕平说道:</p>
“姥爷,我和习芸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也许我们之间是有那么一些朦朦胧胧的暧昧,可是我们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p>
林奕平端着茶杯站了起来向书房走去,淡淡的不着一丝感情的话传了过来:</p>
“真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关系,只要处理好了就可以。”</p>
李斌有种要抓狂的感觉,听姥爷这个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已经认定自己与习芸确实是有些什么了,只是在提醒自己要把关系处理好。</p>
李斌yù哭无泪,真的无语了,什么时候这些老一辈的**家也这么开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