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花瓣在拨弄下徐徐张开,露出躲藏其中尚小的嫩绿莲蓬。
宋潜机不禁微笑。
若能挖下一方荷塘,专门种不同品种、花色的莲藕,做几道炒藕片、莲子汤,桂花芡实,总比天天吃面好吧。
只要半个瑶光湖那么大的莲花池,足够他种一整个夏天。宋潜机心想。
当夜纪辰照旧来学棋,连输三局后认命收子,忽听宋潜机道:
“快到时候了。”
纪辰一惊,以为是自己今夜下的太烂,令宋潜机失望:
“别啊,宋兄,我离出师还早,我还可以救一救!”
“不是你。”宋潜机起身,拖着躺椅,在花架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仰望朦胧的月亮,“去吧。”
自那之后,宋潜机白日照旧忙碌在田间地头。
每夜巳时起,不见客,不议事、不歇息、不打坐,只靠在躺椅上,清浅呼吸,默推“春夜喜雨”的功法。
但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动不动,似神游物外。
无论谁来问他做什么,他只说两个字:等雨。
众人愕然不解。
纪辰试探道:“宋兄,千渠已经三年没下过雨了。不如我花钱请几个大阵师,在天上布一个云雨阵,试试能不能挤出几滴水?落在地上,也算下过雨了?”
宋潜机微笑拒绝:“不成。”
“那,真就干等啊?”
“等。”
纪辰嘟囔:“雨可不是赵道友,你等他他就来。唉,也不知何时能等到下一个赵道友。”
赵仁被放走后,纪辰还时常想念他。准确说,是想念在活人身上试阵的感觉。
他每天下棋、打谱、练习阵法,总觉纸上谈兵,差点意思。
纪辰找到练剑的孟河泽,两人又开始千渠二人转。
“宋兄每晚那样,你就不劝劝他吗?”
孟河泽摇头:“不。”
纪辰讶然:“为什么?”
孟河泽望天:“因为他以前,真的等来一场雨。”
宋仙官在等雨的消息,传出仙官府,传入乡野,传入每个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