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徒弟竟然说出了“只有低头弯腰做过狗,才能挺胸抬头像个人”这句话,他的心里实在是满意了,这不正是他一直在教徒儿的吗?
“看来这姓田的到有几分本事。”王寅自言自语道。
对于王寅来说,田十一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弟是否真的学到了该学的东西。不过,与别人分享徒弟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如今方十三愿意做这恶人,自然再好不过了。自己只需管住徒儿,不让他出去就好了……
……
范权突然叩响了太子田定的房门。
见房门打开,范权惶急地说道:“太子,田十一没死,据说还开了个铺子。”
田定一脸不快,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等小事也需来烦我?”
说罢,田定“咣当”一声关了门,片刻后,房内传出女子低声娇呼的声音。
看着关闭的房门,听着耳中的淫靡之声,范权脑子里实在是想不明白,晋王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东西做太子。
明知道是来和亲的,却大摇大摆将妓子带回住所。这不是女人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把方教主放在眼里,若自己是方腊,铁定不会将女儿许给他。
放弃利用白痴太子的想法,范权摇着羽毛扇,在黑暗里来来回回地走着。那名意外遇到田十一的心腹便站在一旁,看着拉磨一样在院子里转悠的范权发呆。
范权心中有些担忧,田十一毕竟是田虎的儿子,那日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却又活了过来。如果田十一回去晋州向虎王告上一状的话,虎王会怎么想?
田虎一定会想,田十一再不济也是姓田的。今日能弃了田十一,焉知明日不会弃了我田虎?
想来想去,范权终于下定决心,转头对呆立一旁的心腹低语道:“过两日你便去府衙里举告,就说晋州的反贼田十一在如意坊现身了。”
那心腹惊骇地望向范权,却见范国丈正冷冷盯着自己,连忙低下点,心中惴惴不安地应了声“是”……
……
苏杭应奉局左近的冷清茶楼之内,白胡子娄敏中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窗棂轻响,一个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刀客爬了进来,恭恭敬敬跪在娄敏中面前道:“参见会首。”
娄敏中睁开双眼,看着黑衣人问道:“田十一的身世,可查探出来了?”
黑衣人连忙摇头。“皇城司的察子最近盯得紧,小的不敢妄动。”
娄敏中脸显怒色,挥手示意黑衣人退去。
黑衣刀客跪着退后,却又似想起什么,连忙抬头道:“摩尼教的元兴和姚义正在调集人手,似是要杀什么人。”
娄敏中摇头道:“还不是又看中了哪家的家产,不需理会。”
黑衣人连忙点头,顺着窗子爬了出去。
用力“哼”了一声,娄敏中气恼地自语道:“哼!方七佛这小子,竟然利用皇城司来压制我杭州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帮着田十一隐瞒身世?”
……
刘氏心心念念着十一郎的身世,如今有了结果,百花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当刘氏得知十一郎是晋王田虎的儿子后,几乎被吓傻过去。她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竟然想要和大名鼎鼎的反贼晋王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