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色群鸟闻得左手拨弦,一阵抽搐,引吭尖声给予回应,再朝向任氏父子时,眼中已有血丝,才刚飞出尺许,“吱喳”怪声再起,这一次,却已注入内力,头顶晋太极两条软鞭直刺莫苍维与洛垂文喉结心口,又绕行至身后戳向沈氏兄弟双目,将四人逼退,腾出空隙再次吼道:
“无咎!不可分心!”
任寰听他两度喝止,料想晋无咎正行十分凶险之事,将纤纤轻轻推开,道:“爹爹。”
任翾飞心领神会,各扣暗器打落十余只飞鸟,揉身逼上。
姚千龄跪坐当地,丝毫不退,左手阴力再是两抹,六色群鸟更似疯魔,可另一头“吱喳”怪声同样内力增强,群鸟叫声撕心裂肺,听上去极其痛苦,却始终举棋不定,任氏父子心知多耽一刻便多一层危机,想要穿越群鸟攻击姚千龄。
可群鸟已处癫狂,看似不进不退,一旦有人想要穿越,立时不分敌我猛抓狠啄,如一道天然屏障阻于中央,任氏父子两度想要冲破,头皮、脸颊、手背等处血流不止,却始终无法欺近姚氏父子。
便在这时,“吱喳”尖声疾转嘹亮,直如洪钟长鸣,于“振音界”久久回旋,六色群鸟醍醐灌顶,齐齐回神清醒,朝姚氏父子和身扑去。
姚千龄大惊,见六色群鸟失控,拾起面前“不墨丹青”与“无弦箜篌”,连滚带爬隐入西侧地道,群鸟见他逃离,并不乘胜追击,向跪坐原地运功疗伤的姚霆啄去。
任寰道:“站住!”
想要抢上,无奈全身是血,跑出两步,几处伤口撕裂,不得已双手扶膝气喘吁吁,再看姚霆时,见他在六色群鸟中倾力挣扎,惨叫声由奋力怒吼转为乏力哀嚎,直至渐渐低迷,掩于无声,尚自存活的群鸟这才心满意足挥舞双翅,欢天喜地各自归巢,重又隐于六色。
姚霆一身碎肉横糊,倒在血泊之中,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脚,妖鬼二界弟子吓得肝胆俱裂,一个个呆站原地,好似喉头被棉花梗住,连叫一声“师父”都已难能。
纤纤不敢直视,走到任寰身旁,道:“师哥。”
任寰将她双眼按在自己肩处,忍不住朝姚霆多看一眼,心头犹有余悸,望之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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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无咎一身“太极”与无招索刃皆得自祖父所授,后者一片通明,晋无咎此举,实将自己从必胜局面带入生死边缘,身处高空看得一清二楚,晋无咎第一声“吱喳”,十大护法所围内外两圈已缩小三分,注以内力一瞬,左肩、左胁连中一切主二指,右手手背被头顶一切智划伤。
他却不管不顾,更增怪声内劲,强自分神与姚千龄“无弦箜篌”相抗,十大护法实力远非六界能及,岂容得他如此涣散?手上脚下提速,欺近咫尺之遥,晋无咎小腹防备不及,硬接离众恶一掌,幸好有“易筋经”护体,反震到对方手腕酸麻。
但离众恶为三花护法中力量之最,晋无咎喉头一腥,已受轻微内伤,左前方不退轮臂带掌风,与一切主阴寒二指又再攻到,耳辨得头顶一切智双手聚力,无论避向何处,必是迎头一击。
晋无咎身陷绝境,双手“复归龙螭”正成三“龙”二“螭”,脚下漂移来到“盘龙玉柱”之后,躲开不退轮与一切主二攻,双手转为一“龙”四“螭”,全力迎击一切智掌力。
这一“龙”四“螭”他在牵动十大护法时已然用过,一切智本有防备,加之晋无咎苦苦支撑同时,“吱喳”叫喊始终不停,四条“螭”索去势粗糙,一切智以双掌缠住四索,那边三花护法又齐齐来到“盘龙玉柱”另一侧,呈左中右之势悉力出招。
晋无咎再也无所遁形,四条“螭”索仅能应付一切智一人,一条“龙”索难以兼顾三花护法,别无选择,口中叫声响彻“振音界”,左手“龙”索一分为三,分作三路硬接三招。
晋太极道:“无咎!”
这一次,声音中充满无助。
莫玄炎端立东南侧“三花盘龙”,仅有脚跟踩实,其余部分悬空外露,但她脚下功夫为六界之最,便连莫苍维与洛垂文亦未可及,旁人看得提心吊胆,对她而言实如探囊取物,便是站上整整一天,亦无可能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