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炎心道:“算你们这两个老家伙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其时周子鱼五十有五,慧宁四十有七,她恼恨秦枭鹤目空一切,迁怒二人,在心里平白给他们添了三十岁。
秦枭鹤皮里阳秋一笑,道:“哦?是么?”
覃箫道:“周掌门和师太所言句句属实,正因为卓凌寒持强凌弱,晚辈迫于无奈,才和卫师兄商议,恳请二位师伯出关,想二位师伯乃世外高人,自然更胜那卓凌寒一筹。”
秦枭鹤转向楚伯楠,道:“既然如此,义弟,明日我们踏入卓府,第一件事便向他夫妇二人挑战,只消制服他们两个,整个丐帮群龙无首,便不足为患。”
楚伯楠道:“小弟正有此意,对付这样的毛头小子黄毛丫头,本该先下手为强,好好教教他们何为长幼,何为尊卑。”
周子鱼与慧宁对视一眼,面露疑色一般心思,这两个师伯不期而至,言辞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竟似应付卓凌寒有十分把握,也不知是身怀绝技,还是脑子不大好使。
想到九华、普陀多年来与峨眉、五台平起平坐,若二人确为蛰伏多年的前辈高手,四派均衡则于一夜之间打破,禁不住浮想联翩。
莫玄炎艳眉微蹙,心道:
“看来十五派此行志在必得,必定带了不少门人,哥哥与无咎元气大伤,怕连对方第三代弟子都难于应付,姐姐虽然聪慧,手上功夫在四掌门面前如同儿戏,更不是这两个甚么师伯的对手,丐帮向来匮乏次一流高手,纵有不少弟子,终究难及十五派联合,万一不敌,无咎落入这般无耻之人手中,那便凶险至极。”
情切关心之下,立时便想飞回卓府,带同晋无咎连夜逃离,却知他素来视卓夏如父如母,眼下丐帮有难,他绝不会舍弃二人独自离开。
况且一个多月相处,自己也对这对年轻夫妇生出七分亲切,真要选在这时离去,便是入了魔界,亦免不了日日牵挂,稍有不测,更要深自悔责,一时间柔肠百转,进退两难。
慧宁道:“二位师伯若能以武功震慑丐帮,那是再好不过,但丐帮并非只有卓凌寒一个高手,据说传功执法二位长老,武功不在十一派掌门之下,更有一个齐高神出鬼没。”
周子鱼道:“不仅如此,据十五派探路弟子回报,渭水驿、渭南、耀州、凤翔府这些日子时有丐帮弟子蠢蠢欲动,加上川鄂晋陇豫五省弟子已在外围随时候命,粗算下来足有一万余众,我十五派弟子虽精英尽在,却不过五六百人,双方众寡悬殊,实在不宜用强。”
秦枭鹤一声鼻孔出气,周子鱼见他满脸不屑,道:“秦师伯是否已有主意?”
秦枭鹤道:“据老夫所知,这次前来西安府的,可不止佛门十五派,还有正道同盟的人。”
周子鱼道:“正是,武当崆峒昆仑青城皆有随行。”
转露喜色,道:“秦师伯所言极是,既有正道同盟弟子旁观,卓凌寒便难以当着他们的面,下令围攻我十五派。”
秦枭鹤道:
“这四派为丐帮最大盟友,老夫便要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盟主跪地求饶,深感颜面无光,卓凌寒私藏《易筋经》绝学在先,晋无咎身负‘易筋经’内功在后,这两件事铁证如山,丐帮已然理亏,倘若卓凌寒还敢恼羞成怒,命弟子对我们这些远来之客下手,那么从今往后,丐帮便是武林公敌,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这对年少成名的夫妇该怎么向正道同盟交代?又怎么向丐帮列祖列宗交代?”
楚伯楠道:“大哥,除此之外,小弟还有一个提议。”
秦枭鹤道:“贤弟请讲。”
楚伯楠道:“既然西安府中门派杂多,我们四个何不以闲人自居?料想以我兄弟二人别派杂学,应付一个卓凌寒也绰绰有余。”
他口中“四人”,自是秦楚辛路。
秦枭鹤道:“如此甚好,便和丐帮结下天大仇怨,也不必连累到这些徒子徒孙。”
莫玄炎听得惊心,暗道:“若非今夜来此,如何始料佛门十五派会这般机关算尽对付哥哥姐姐?两只老妖怪也不知练成甚么惊世骇俗的武功,竟敢口出狂言至斯,不论是真是假,回去后须得提醒哥哥姐姐小心在意。”
慧宁道:“二位师伯果然高明,有此一招,我们便可稳操胜券,高枕无忧,这一次定要让丐帮好好领教一下佛门十五派的厉害。”
秦枭鹤话锋一转,道:“高枕无忧?慧宁师太,不见得罢?”
慧宁奇道:“未知秦师伯何出此言?”
秦枭鹤道:“这次下山前,老夫和义弟听闻,师太竟能认得出盘龙魔教的武功招式,对此大为震惊,正想趁此机会当面请教,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慧宁目光转向卫覃二人,卫成道:“师太且莫误会,在下也是为佛门十五派考虑,想那夏语冰诡计多端,一旦比武不敌,下一步多半便要算计着离间我们,若她以此为借口攀咬峨眉,我们其余三派和峨眉同气连枝,也须接得上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