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圭道:“莫姑娘,你去哪里?”
莫玄炎道:“回卓府,出来这么久,无咎该担心了。”
付圭道:“你们甚么时候成亲?”
莫玄炎道:“与你无关。”
付圭抬头望了望天,道:“时候差不多了,且不忙回府,带你去一个地方。”
见莫玄炎仍只呆站,道:“放心罢,让你那情郎多担心一会儿,好教他知道得来不易,来日才会加倍疼你。”
莫玄炎不理他胡言乱语,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付圭道:“跟来便知,见我停下,你也找地方落脚,以你轻功,当可做到悄无声息。”
说完一跃来到树下,又朝西北方向奔去。
莫玄炎心道:“阴阳怪气,我为甚么要听他的?”
回思付圭棒招,看似乱七八糟不成气候,却能胜过千变万化的“凤涅凰槃剑”,必非丐帮普通帮众,酣战过后,虽无实质相助,可若因此受到启发,找出那些闲散招式中隐藏的窍要所在,则付圭亦不无微功,想他此刻邀请同往自有深意,思来虑去还是依言尾随。
付圭身躯钻出树林,夜空下黑影再度依稀可辨,莫玄炎飞于头顶,见他步法稍有迟缓,心道:“这人毕竟上了年纪,耐力并不如我,说来也怪,以他多年修为,我的内力竟不输他,反是我莫家引以为傲的剑招……”
叹服双手四棍绝技,动念时“这老儿”也变作“这人”。
西北方向再行二里有余,长排房屋中一处呈现几点零星灯火,付圭在暗处墙壁与矮树间来回几个跳跃,不费吹灰之力来到屋顶,大喇喇的坐倒。
莫玄炎心道:“这几下可帅得紧。”
见他轻如飘影,来到亮灯房顶,舞动“青鸾之翼”,敛声息语于他跟前落地。
付圭冲她点一点头,右手食指向下,示意她坐在自己面前。
莫玄炎摇摇头,方知是为查探而来,心道:“这几间房里是甚么人?我明白了,佛门十五派戌亥时分抵达客栈,算时辰大差不差,说的该是此处,这人趁夜前来偷听,试图有所发现,好教丐帮提前防备,原在情理之中。”
等得许久,脚下徒见灯火不闻开口,莫玄炎竖耳倾听,分明有人走动,心道:“里边似乎远不止一人,却不知为何默不作声。”
过得足有一炷香工夫,东西道上出现马蹄声响,终于一个中年男子道:“秦师伯来了,覃师兄,想必楚师伯也到了。”
“秦”、“覃”本是同音,莫玄炎耳辨不出,心道:“这一家子有秦有楚,真够乱的,也不知是哪门哪派。”抬眼想看付圭神色,面目仍为乱发所阻,甚么也瞧不见。
姓覃那人道:“共有四匹马,除了秦楚二位师伯,辛路二位师侄也该到了。”
起初那人道:“覃师兄果然内力过人,听得比在下细致。”
姓覃那人道:“卫师兄又拿覃某开心,这里不说小辈,单以周师兄、卫师兄、慧宁师姐而言,谁的武功不高过覃某?”
莫玄炎心下一凛,道:“慧宁也在,这老太太欺软怕硬,差点要了无咎碧痕的命,不过无咎今非昔比,武功已远胜于她,待这次痊愈,便再也不用怕她,倒也无需我亲自出手。”
一个中年女子声音道:“辛路二位师侄?这两位后起之秀又是甚么人物?贫尼从未听三位师兄提过。”
先后说话的分别是九华派掌门卫成、普陀门掌门覃箫、峨眉派掌门慧宁,外加五台门掌门周子鱼,此次佛门十五派得知晋无咎在失踪两年后忽而现身,由四掌门召集,十五派掌门各自携带得意门生齐聚西安城。
心知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并未如前几次那般先于终南山盘桓,约定九月十六直接入城,九月十七拜访卓府,为免丐帮提早设防,终南派掌门诸葛茕坐镇净业寺,委派异色、异空两位师叔下山。
丐帮弟子乔装佛友道友上山,只见寺内僧人都在精心布置,满以为迎接的必是十四派佛门同道,谁知十五派门人竟于九月十六日自西安城四门纷至沓来,这一招大出卓夏预料,卓凌寒精气未复,晋无咎一身“易筋经”内力又无可隐藏,正是软则理亏硬又难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