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腾拍案而起,道:“我道唐掌门怎会如此好心,原来是盯上盟主之位,真是可惜,天下英雄早已尊丐帮为主,你这唐掌门想做唐盟主,只怕分量还不太够。”
唐桑榆笑道:“王兄莫要这么激动,唐某就事论事,江长老适才也说,封山弟子须得武功高强,弟子尚且如此,身为盟主,岂非更要能技压群雄?”
王虎腾道:“丐帮卓帮主的武功,天下正道有谁不服?难不成你铜砂派想领教一下?”
唐桑榆道:“唐某这点雕虫小技,岂敢在众位英雄面前献丑?只不过公道自在人心,如今这江湖上,论声望,论武功,即便少林不出,也未必是丐帮一枝独秀罢?”
此言一出,群雄目光齐聚不尘,心道:“唐桑榆这几句话,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不尘未料及他心机如此之深,眼见铜砂派孤立无援,竟想拉武当派下水,借此挑起武当丐帮不和,眼见丐帮四大长老朝向自己,站起身来,捋捋胡须,笑道:
“丐帮武当同为大派,向来同仇敌忾,江湖中行侠仗义,彼此惺惺相惜,贫道昔日与班帮主切磋武艺,大家半斤八两,如今卓帮主年纪轻轻,便已尽得班帮主真传,贫道也是一般的佩服,这次正道联盟,天下英雄是由丐帮统领,还是由武当统领,在贫道看来并无分别,由丐帮出任盟主之位,贫道心悦诚服。”
这席话不卑不亢,既抬高丐帮,也没有自轻身份,四大长老齐齐心道:“在这‘快语厅’中,武当绝对有能力和我丐帮争雄,不尘真人不愧为一代宗师,这等胸襟,令人佩服。”
同时也想看这唐桑榆自讨没趣,还想出些甚么花招。
唐桑榆道:“真人误会了,唐某绝无借武当打压丐帮之意,今日众位掌门齐聚一堂,实属机会难得,才做此提议,想请真人露一手武当‘太极功’,也好教我们这些井底之蛙好好开开眼界。”
王虎腾道:“想看武当‘太极功’还不容易?你自己向真人挑战不就行了?”
他适才见不尘出手,武功之高生平仅见,有心激得唐桑榆以卵击石。
唐桑榆道:“王兄说笑了,唐某这三脚猫的功夫,应付王兄还行,岂敢在真人面前班门弄斧?”
王虎腾道:“你!”
心下虽恼,却自知不是敌手,只得语塞。
不尘道:“唐掌门客气了,贫道与少林印法报化四位高僧多年旧交,也时常在一起探讨武学,自认为获益良多,‘井底之蛙’四字非同小可,还请唐掌门慎言。”
唐桑榆被他拿住话柄,两颊微微一红,道:“少林武当丐帮同为正道江湖领袖,今日少林不在,倘若武当丐帮能指点一二,对习武之人而言,岂非一桩美事?”
群雄听他总是不忘煽动武当丐帮交手,虽不齿他为人,却也心道:“若能亲见武当丐帮一教高下,倒也不虚此行。”
四大长老见群雄中有人附和,想丐帮堂堂第一大帮,无人应战岂不遗人笑柄?屈彪第一个沉不住气,道:“既然如此,真人……”
不尘左手拂尘一甩,示意不可中计,道:“卓帮主今日未能出席,贫道身为掌门,便是侥幸胜得长老,亦不免胜之不武,贫道信得过班帮主的眼力,昔日他既能与贫道打成平手,卓掌门也必不遑多让。”
四大长老更是自愧不如,心知以不尘武功,绝非帮中九袋长老能敌,说出这番话来,实是给足丐帮颜面,齐齐拱手,道:“谢真人夸奖。”
众人见打不成架,好生失望。
唐桑榆道:“如此说来,真人是断然不肯出任盟主了?”
不尘道:“不错,贫道适才便已说过,由丐帮出任盟主,贫道心悦诚服。”
王虎腾道:“听见了没?真人不受你唐掌门的挑拨,根本不想盟主之位,唐掌门若是想,何不自行向丐帮挑战?”
唐桑榆也不理他,转向群雄,拱手道:“依唐某愚见,盟主一职牵连重大,要想统领正道武林,若无足以服众的技艺,那是万万不能,今日正道江湖齐聚牟庄,想必在座各位,也都想一睹上乘武学。”
见又有不少人点头,笑道:“原本唐某是想以切磋武艺的方式,评出令天下英雄信服的人选,只可惜在唐某信服的人选中,少林高僧不在邀请之列,武当掌门又不计名利,唐某好意说出大家心声,雁荡王兄又咄咄逼人,唐某不才,惟有挺身而出,领教丐帮高招。”
群雄这才明白,这唐桑榆步步为营,只为挤兑得不尘袖手旁观,才好直言挑战丐帮,他半路杀出,一早便已想好,要来争夺这盟主之位,群雄虽瞧出他的野心,想看热闹的却大有人在,心想他连丐帮六袋弟子也抵敌不过,能亲眼见他让九袋长老揍个灰头土脸,也可增些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