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个时辰,马车便来到西郊,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小山。公主再也不能让两侍卫跟着自己了。她把马车停了下来,让两侍卫走近,道:
“两位军爷,在这稍稍等一下,我在前面有些小事,办完了就回来。”
“这……”
两侍卫有些迟疑,可是,公主的提议,他俩怎敢违抗,只好就地停下。看着公主的马车慢慢地使向田野。
公主知道,有两侍卫跟着,虽然现在已经把他俩支开了,可是,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如果时间太长,一定会引起他俩的疑惑。
她按着吴福告诉她的路,加快了马,继续往前。没跑几里路,就看到了那两间小茅草屋。吴福已经在那里升起了烟火。
茅草屋前,两小道姑扶着公主下车。吴福迎了出来,就地跪下。公主没有说话,马上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福叔不必多礼,快快带我去山里。”
吴福不敢再说什么,就被两小道姑扶上马车,和公主一起朝着小山坡而去。进入山湾,再看看周围确认没什么动静,马车就这样消失在了山里。
还是那两堆碗口大小的土堆。没等吴福说话,公主就在土堆前哭了起来。
多年的思念和相思,多年的委屈和仇怨,一下子从她埋藏已久的心里喷发出来。
问世人,要不是皇族,谁能承受这同时失去丈夫和儿子的痛苦,谁又能承受这死后好几年不能‘相见’的悲哀。
公主哭昏了过去。她那瘦弱的身躯,在这凄凉的荒野,更显得单薄而楚楚可怜。老管家吴福以及两小道姑,站在旁边,却什么也做不了。就连劝慰公主的话,都觉得多余。吴福蹲在土堆边,用手一遍又一遍地扯着那些杂草,好让公主对那两个小土堆看得更清楚、再清楚些。
公主的哭声没有停下来,却看到了吴福的举动,她学着吴福的样子,一边哭泣着,一边用她柔弱的手指,拨着那些杂草。手伤了,手出血了,可是,公主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许在她心目中,好像要拨光这里所有的杂草,就能看到那已经死去的丈夫和儿子一样,就能拨掉她心里所有的相思和仇恨一样。旁边看着的老管家吴福和两小道姑都泪流满面。
山在哭,风在哮。山水同悲,山水同泣。
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一阵恐怖的笑声:
“哈哈哈,这一切我们都看到了,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了。”
这一惊,公主和吴福等同时停了下来,转身一看,原来是两个跟着一起过来、被公主留在了两三里外的侍卫。
从一开始,他俩就有些怀疑,这几年没有出城的、出了家的公主,为什么一下子要来西郊求神还愿;在城外驿亭,怎么又莫名有一个老人与公主相遇;来到西山,却又不让两人再跟着她一起进山;这走了都已经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带着这些疑问,也带着几分担心,两军士悄悄地跟了过来,恰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现在,两侍卫什么都明白了。公主竟然私自出城祭奠反贼,反贼竟然被人安葬在这里。这可是一个立功受赏的好机会。
冷笑过,两侍卫抽出剑,慢慢地走向公主及老管家吴福。
‘啊——’
没等公主及吴福反应过来,这一声‘啊’可不是公主等人发出来的。
她们再睁眼一看,面前的两侍卫,早被一人一剑从后心穿到了前心。
‘啊’字,是由他们俩的嘴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