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堆是一个范围非常广的区域命名,它包括一个面积庞大的湖泊,另有湖泊周围方圆百多里的肥美草原。
如果只是水草丰美的话,草原上这种地方可以说多得是,可是那个湖泊叫蒲昌海。
蒲昌海是西域一个有产盐巴的湖泊,还是西域产盐最大的基地,并没有之一。
曾经的车师、山国、尉梨、楼兰、蒲类,还有更多数不上号的部族,他们为了蒲昌海的所有权可是打出了狗脑子,就是离蒲昌海遥远的其它大国也会为了盐巴参与争夺,在西汉的汉军没有踏入西域之前,匈奴人过来之后控制了蒲昌海,又在蒲昌海对着各国大杀特杀,就那么控制了西域各国。
西汉在草原上战胜匈奴,进军河西走廊并打进了西域,第一个重要的战略目标也是蒲昌海,一切只因为控制蒲昌海就等于掌控了西域最大的产盐地,掌握这个产盐地哪怕不一个又一个地去灭掉西域各国,那些国家为了得到盐巴也只能屈服。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它(蒲昌海),也只能是它。”
李匡这是第一次作为一直外出征战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他当然很想要抓住机会,任命下达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研究西域,从历史上找到了不少成功的例子,才不会想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去玩特殊。
“先汉正是从控制蒲昌海作为征服西域的。”李匡伸出手做了一个紧握拳头的手势:“如今的西域不再是先汉的西域,地理位置却是变化不大,蒲昌海依然是西域最大的产盐地!”
汉军在西域的征服之旅就是从西安掌握蒲昌海开始,先后控制了楼兰、山国、尉梨、蒲类等国。汉军一面在与蒲昌海北面的车师不断较量,另一边是将目光盯向了更西一个叫“大夏”的国家。
“征服西域只是第一步。”王泉当然知道自己能成为这支部队的行军长史同样意味着什么,咧嘴笑道:“我们一样会寻找那个叫‘大夏’的国度。”
听到“大夏”这个国家的名字,军帐之内的人都是双眼放光。
西汉命名叫“大夏”的国家其实就是希腊—巴克特里亚,两国从来没有过接触,却是有“大夏”是诸夏苗裔的说法。当时的汉人才不管希腊—巴克特里亚是一群金发碧眼的人,坚定地认为他们就是“同袍”,然后既然是“同袍”就有天然义务将他们从其他人的压迫下解救出来,一块享受来自于刘彻这位天子的恩泽。
说白了,汉人的命名很有讲究,“大夏”这个国家在诸夏历史上也有特殊地位,从西周到先秦“大夏”一直有在诸夏史书上打酱油的例子,就是这个“大夏”一会是白皮肤的狄人,又一会成了某个连什么人种都不知道的国家名字,反正是诸夏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了解诸夏文明的人都清楚一点,首先是“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再来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觉得是同一苗裔就一定要得到天子的恩泽(统治)还算温和的,只要是土地就是天子的管辖治理之地和只要是人就一定要臣服在天子统治之下才叫霸道。
“大夏”这个一直在诸夏史书上打酱油的国家,他的存在意义就是呼唤诸夏子孙去开拓,至于到底是不是同一苗裔根本就不重要。
从西汉开始向西进军,一直到东汉末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大夏”的行动,“大夏”这个国家是一直没有找到,不过汉军的军靴是一直踏到了葱岭,甚至都踩到了伊塞克湖(吉尔吉斯斯坦)以西。
“‘大夏’是一定要找的。”李匡却知道那是后续的事情,他也没可能作为主导,却是依然要打气:“有民遗失于外,乃是我等之过错。”
没人有什么反对意见,他们要是不去做,就等着被指着脊梁骨骂,非但要去做,还要竭尽所能地做到。
很多人其实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不一定是要寻找到那个所谓的“大夏”,最好是永远都找不到,那就能用这个“使命”驱动着不断进行探索和开拓,军功就会在不断的征服中产生。
不独是先秦到东汉会有寻找“大夏”之旅,刘彦并不知道“大夏”是什么梗,他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现如今的汉国也同样有了寻找“大夏”并解救同袍于水火的言论。
自己过上好日子了,有必要拉遥远的同袍一块享福,看看这是多么淳朴的思想,又是多么伟大的情操,至于那些同袍在悠久的历史里面遭遇了什么,比如因为世代与异族通婚连皮肤的颜色都变了,就算是变成了白皮肤系的人种,那也是同袍哇!
既然还认可是同袍,怎么能够让他们在外面受苦,拯救是必须的事情,然后还要让他们重新学汉字,脑子里面的思想也要有本土同袍同步,什么车同轨和书同文、同衡量全给来上一遍,一直努力到那些远方亲戚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就是个汉人,哪怕是白皮肤系人种那也一定是个汉人!
车同轨、书同文和同衡量是什么?就是大一统!
诸夏会有战乱,战乱导致割据的发生,可就算是实力最弱小的割据政权也会梦想重新统一天下,实力强大的割据势力就干脆付之行动,就没想过既然割据了就算完事,就有了所谓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