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是双方的“冲撞舰”上场,艨艟和战舟却是各自被针对,真正能够冲进战船编队的数量少之又少,成功冲撞的就更少,打得热闹却是效果不大。
汉军艨艟成功冲撞了两艘笈多大船,可这两艘艨艟随后也被击沉。
笈多一方的战舟则是没有成功冲撞,它们靠近到汉军大船编队百米之内就被密集覆盖。
海战打到这一阶段,原本是被派出进行冲撞战术的艨艟或战舟,它们实际上更多是互相之间进行纠缠,撞来撞去的互相伤害不提,逮住机会也会不断向对方射箭。在艨艟与战舟的互射之中,却是艨艟这边更多时候是在挨射,这个却与设计的理念有关。
陆地上和海面上都在发生交锋,该片区域的夜幕火光处处,老天也是细雨、小雨、中雨、大雨来回折腾,从夜幕刚刚降临一直到深夜,又从时间的流逝中来到凌晨。
秋季的白天会来得稍微晚一些,处于战争状态的两支军队,笈多王朝这边是压根没人能够休憩,汉军作为“东道主”倒是因为战略纵深的关系只有前沿部队没消停。
平蛮校尉部是该片区域的汉国官方命名,其范围拢括了现代缅甸的沿海陆地和近海,主基地是在仰光这个位置,分属基地则是分布在各处,其中主基地延伸到内陆越是二十里左右。
笈多王朝进行登陆,他们所抢占的阵地也就是滩头向内延伸三里左右,纵宽该是有个五六里的扇形。超过一万五千笈多部队上岸,几乎是舰队装载的部队七成兵力投送上去,剩下的人员也在陆陆续续投送之中。
“的确是一个海上强国。”桓温并不否认这一点,他依然是待在山顶位置纵观全局,用一种思索的表情说道:“大概三个小时能够投送超过一万的兵力登陆,这一点我们办不到。”
事实上汉国海军是有干过跨海投送兵力的事,那是汉国重新光复交趾之后,对林邑沿海进行入侵。恰恰就是因为有干过才会出现对比,汉军对林邑的入侵次数不少,跨海登陆最快的是在一个小时之内投送两千兵力上岸。
“他们战船冲滩的举动可以借鉴?”桓温说的是笈多的船只直接冲向浅滩,后面又说:“有必要专门研制向滩头投送兵力的船只。”
大船冲滩是一个细活,对船只也是极大的考验,再来是得搞清楚潮汐,要不然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但只要牵扯到战争,很多时候消耗讲的是有没有意义和价值,不是说会损失多少的问题。
“将军。”司宏壮不是海军,关注度并不在海军上面,瞅了眼东方,那里现在并没有朝阳升起的迹象:“再有一个小时便是白昼,末将是否下山进行最后准备?”
桓温知道司宏壮是什么意思,他们的作战计划中,新一天的到来就意味着战争的升级,一直憋着的陆军将会大规模参战,陆地上必然是将已经登陆的敌军赶下海喂鱼,交战场地是在平蛮校尉部,那么作为平蛮校尉的司宏壮理当是该参战,并且是作为前线指挥的存在。
“敌军舰队必然想要离港,却不知道是否心够狠?”桓温说的是卡特鲁克卡普会不会放弃已经登陆的笈多军队。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攻击力度看本将给予的信号。”
司宏壮没什么好说的,行礼应“诺”也就冒雨下山。
一夜未眠的卡特鲁克卡普已经是满眼的血丝,他当然知道自己踏入了一个陷阱,要说一开始产生多大的恐慌倒是没有,一切是源于对己方海军的信心,可是后面的发展却没有他想的那么理所当然。
笈多这一边先行出战的海军编队与汉军的编队陷入纠缠,双方的交锋已经进行了十多个小时,各自战沉多少艘,又有多少艘失去战斗力,实际上作为两支交战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都没能那么快得到战报。
卡特鲁克卡普忧虑的是海上交战没有取得绝对优势,最先投入海上交战的舰队一再获得增援,可是依然被汉国海军拦在沿海一线,他们是一种被堵住的状态,甚至还有另外的一支汉国海军游弋在北侧海域。
不用过多的猜想,卡特鲁克卡普很清楚北侧的这一支汉国海军是为了拦截他们的退路,有必要的时候还会加入战场,不过那是在他们抓住机会给予笈多海军致命一击的时刻,他怕的也就是这个。
雨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云层似乎也在缓缓地散去,初九的半月偶尔能够露出,随着云层的散去东方也出现了鱼白。
“突围不要停。”卡特鲁克卡普尽量保持着一名婆罗门该有的雍容,脸上还要带着自信的微笑,嘴中却是说道:“却是能够派出使者与汉帝国进行沟通,你们谁愿意前往?”
旗舰之上汇聚着不少刹帝利,他们都知道自己踏入了汉军精心准备的陷阱,关于能不能获取最终胜利暂时没有多想,却依然认为至少在海战上面哪怕落败也不会太惨,值得忧虑的不过是投送到滩头的部队会有什么下场。
“尊敬的卡普。”赞普特华伦站了出来,行礼之后说道:“我愿意为您效劳。”
“很好。”卡特鲁克卡普颔首道:“你的前去与正在交战无关,是两个强国之间建立沟通渠道。”
赞普特华伦也明白这一点,他们虽然是在南亚大陆,可是与中亚乃至于非洲、地中海、欧罗马都有密切交流,而这些地方都是奉行打归打,但交流不能停的准则,是该有个足够份量的刹帝利到汉国那边,就是他们没搞明白中原文明并不讲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