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停止攻势基本属于没有可能。”张祚出征时不坐马车,是骑跨在雄峻的西极马之上,穿的是没有什么实际防护力的甲胄,就是那种用在祭奠和祭祀仪式上的花样子铠甲,要不几十斤一直长期套在身上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我们只有拿出最大的决心,给予汉军最大的重创,才有可能打出一个喘息之机。”
张天锡与张祚不对付,却是要赞同张祚的话。
哪怕是新一任的张氏凉国的国主才继位没有多久,根本来不及惠及万民,更是没多少工夫笼络人心,可是张重华的被俘对全国上下还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谁让他就是一国之君。
国主被俘,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没有停止乱冒,张祚和张天锡平时用心经营是用心不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倒是成了一件好事,两人至少是手头有点实力,国逢大难的时候也能站出来力挽狂澜,就是出来力挽狂澜的只有一个就好了,偏偏是有得争的两个。
“这完全是一锤子的买卖。”张天锡年轻啊,但是并不冲动,实际上是对张祚的主意并不是完全赞同:“要是兵败,是真的一点挽回局势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个人口连带西域人合起来也就是一百三四十万的军阀性质国家,给弄出来三十多万人的部队,国内的青壮除了残废基本是被征募一空,以部队的质量就是打赢了也是个死伤惨重的局面,并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赢,任谁都会觉得心虚得很。
“你有更好的办法?”张祚还能笑得出来:“南边的事情不说,北边的那么多例子摆在眼前。看看石羯,再看看拓跋鲜卑,汉王完全就是一副旗开得胜立即穷追猛打,不集中兵力竭力抵抗,难道被一层又一层的突破?”
要让张祚来说,石羯赵国的灭亡压根就是咎由自取,没有趁刘彦还弱小的时候就给碾死,是那种一次去那么一点的做法,给刘彦练兵也是壮大的时间,一开始直接百万大军扑过去就一指头碾死了,哪来后面那么多事。
“打不打得过,孤心里是有数的很。”张祚笑得颇为爽朗:“西凉男子就该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魄。”
张天锡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应。
“汉王有气吞天下之心,时刻想念着收复汉家旧土,恰是如此王兄才会寝食不安,听闻诸王会盟冒险而去。”张祚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掏心掏肺,压低了声音就说:“西凉亦是汉家旧土,打是肯定要打,早打晚打必然是会打,兄长再清楚不过。打不得打过两说,不学司马一族窝囊,不学李氏(成汉)事到临头还有侥幸。再则,集结全国兵力与之对撼,对我们才是好事。”
“汉王要收复汉家旧土,西域亦算是汉家旧土。”张天锡太知道张祚在想什么了:“我张氏长年开拓西域,无人比我张氏更适合作为向西开拓先锋,是吧?”
张祚直接承认:“人活着就该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若是能够击退汉军,不使汉军再来侵犯,保住国家自然是最好。我俩对于那张王座该争也是继续争,若是……事不可为,汉王能够接纳称王又归附的冉闵,又敢于重用南朝降将,我等也算是能够被汉王用上。”
张天锡呐呐地说:“听闻……汉王对于攻凉,说的是内战。”
两兄弟多少算是掏心掏肺在说大实话,刘彦的汉国已经表现出一统天下的实力,尝试一下还能继续割据自然是最好,不能那就在战场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不能当凉王难道还不能争取个大汉的将军当当?
张祚也就悠悠地说:“传国玉玺早在汉王手中,迟迟没有称帝是石羯未灭,拓跋鲜卑以及慕容鲜卑……当然还有我们西凉。看来传言没有错,汉王是要扫平宇内才会称帝,不然早该称帝。”
势必人强,有再多的不甘心或是不情愿,争取之后也该看清楚事实,两兄弟原先是心照不宣,对于国内那些世家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或是显眼也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事实上也是多少给了下面各家族一些暗示,那些世家才算是消停了下来,谁都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对两兄弟抵抗汉军的入侵也是一件好事。
姑臧距离金城在平原地图看来也就是两百余里,一路上基本就是个一马平川的地形,大军从开拔到抵达广武郡仅是耗费了五天的时间。
不管是晋兴郡还是广武郡,实际上都是在黄河北岸,与金城是隔着一条黄河,恰恰就是因为这样凉军才会在两郡分别集结,不怕距离不远的汉军在部队集结时杀过来。
张祚到了地头之后根本没有闲着,让张天锡在营盘安排后续,他是带着一队亲兵来到黄河岸边,远远地观看金城局势。
时节已经是进入到春季中旬,不过因为近几年天气寒冷的关系,气温实际上是比较低一些,人待在黄河岸边再被带着河水湿润的风不断吹能够真切感觉到凉意。
“汉军攻打输水渠多久了?”张祚的视力还算不错,远远地是看到那边的厮杀情况,又问:“其余方向战况如何?”
宋秦是广武郡凉军集结时的主事人,理所当然是要为张祚答疑解惑,恭敬汇报:“两军争夺水渠已有四天,汉军出奇没有调动投石车等大型器械轰击,是派出小队人马不断抵近肉搏,末将认为那是汉将逼迫张太守出兵而战,用以达到消耗守军之目的。”
金城的其余方向?汉军一直是在清扫那些卫城,还一度与凉军玩了打地鼠的游戏。
张祚又问:“汉军没有试图搭建过河桥?”
说到这个宋秦就不得不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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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开始急性肠胃炎,好几次差点就晕在厕所,太要命了。21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