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卓一航、乾坤,三个人加一个导员妹子,在湖边又是吐槽又是搞笑,二的不得了。~~~武学宗师、心理大师、算命大仙,任选一个出来都不会是这个表现。沉稳、可靠、淡定、超然、亲切,包括导员妹子在内,所谓为人师表,这才是这四个人应有的表现——即便其中有几个所谓的导师是胡扯蛋的。
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情形,四人都不会是这个表现。沉稳的一面,才是所有人熟知的一面,同时也是他们平时真切的性格。
但谁说沉稳的人,就不能犯二的?人人都有犯二的权利,尤其是在毕业在即,好兄弟好朋友即将天各一方,此生难见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惜形象。或许是哭,或许是笑,都比平时要更真切。
导员妹子二着二着,眼眶却湿润了。她仿佛跨越了时光的阻隔,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夜,经过了四年艰苦奋斗,二爷的辩论队终于拿到了全校第一。那一夜,班里的四个男生和她,一共五个人出门狂欢,唱歌跳舞喝酒搞笑——当然还有表白。
那一夜,如果没有二爷,大家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但二爷提前哭过了,嚎啕大哭,毫无形象。哭过之后却领着大家笑,让每一个人都可以挂着笑容度过这最难忘、最不舍的一夜。
那一夜,一个她,和四个男生,一起快乐的聊天打屁互诉衷肠。倾吐着四年来积攒的情谊,发泄着生活中点滴的怨念。那一日她便多听少说,这一次她也一样。她还记得。那一天男生们互相吐槽。你下小片占路由啦。他不洗袜子臭烘烘啦,哪家的妹子我暗恋好久却被你狗日的抢先啦,好多好多的事。
那一夜,五个人就是在这个平台上,对着湖面不停的唱。
没去ktv,没有伴奏,也没有人关注调子和歌词是不是准确,五个人就这么扯着嗓子瞎嚷嚷。一首又一首。谁想起什么歌就唱什么歌,谁会唱就跟着一起唱。夜色之下,湖面之上,歌声不尽。不尽,是因为曲终时人便会散。
可是。
不想尽,也总会尽,声总会嘶力总会竭。
不想散,也必须散,你必须走我必须走。
“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忽然还有点舍不得——哥几个。要不咱做点疯狂的事?”她记得,二爷双眼放光的提议。腔调都是喝太多导致的大舌头:“咱们从这湖里冲过去吧!”
谁知道毕业之后是什么光景?也许你去做金融,我去搞销售,他去海外留学,回不回来都是未知数。
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情形?可能你还单身着,我已结婚了,他去的其实是泰国,打算做变性手术。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
于是,四个男生大笑着冲下水去,争先恐后的奔向对面。四个各有性格的大男孩,此刻都只是二货而已。
只可惜,四个人下水,三个人上岸。还有一个,永远留在了水里,留在了青春的回忆中。
导员妹子的视线模糊了。
“来,把他扔下去!”杨奇一声喊,和乾坤一起把大师兄噗通一下扔到了湖里。然后两人也纷纷狼嚎着跳下水去,在湖水中嬉戏玩耍,互相泼水取乐。这方面,杨奇原本绝对稳赢,但他没有动用功夫。功夫不是万能的武器,想要搞定二爷,靠的是心。
从最一开始,杨奇给超度小队定下的策略,就不是那什么“处男未破、考试不过”之类的。那只是手段,只是表象,而不是真正的核心内涵。二爷的整个大学时代在他的脑海中流淌一遍,他忽然觉得和二爷很共鸣。
所以,刚刚所有的导师转身也好、台词也好、搞笑表演都好,都不过是为了哈哈一乐、把二爷唤醒罢了。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二爷的执念何在?
心思混乱依然挂在嘴边的是“毕业”二字。
而杨奇,一番作为,都是回归了这最初的想法。
“走,我们蹚水过去!”三个男人——不,此刻应该是叫男生,他们嘴里咋咋呼呼,争先恐后,奔向对岸。这湖并不深,最深处不过能没过杨奇的肩膀。在飞溅的水花中,在嘻哈的打闹中,在迈步的前进中,一股莫名的意志降临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