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泉水湾,车还没停稳白邱璟就急忙打开车门下车,助理一手举着药,另一只手做出去扶他的动作。
白邱璟没让他扶,他就一直伸在身后,随时为了接住白邱璟摇晃的身形。
白邱璟走上去,颤抖的手伸出来按在门上的指纹解锁上,门打开了,他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静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紧绷的心跳。
白邱璟心里想的全是沈知初,袋子里的药水还剩着点,牵着一条透明管微微牵绊住了他的行动,他手一身直接握住靠近手背的输液管用力一扯,把留置针都扯出来了,连带着血,晕红了手背的透明医用胶。
下午六点,南方的冬天已经黑了,路灯昏黄,门一开,照射进去。
白邱璟下意识开口:“初初,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他,他熟稔地按下墙上的灯。
随着“啪——”的一声,灯光照亮整个客厅。
明明灯都亮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越是安静,就越容易叫人胡思乱想,一路上他心里就一直窜流着一股恐慌,被他拼命压制住,但是现在一回到家,那股恐慌压制不住,随着胸口无限放大,阴霾地压在头顶,挥之不去。
房间里,什么都在,连阳台上沈知初平时最爱坐着看书的摇椅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方向都没变一下。
还有她爱看的书,桌子上她用过的水杯,她买的花,厨房里她早上用过的餐具,都还在.........不在了,只有她.........
白邱璟忽然发疯地往楼上跑去,手抓住扶梯借助力道往上冲,手背上的血流了出来都不知道。
身后的助理根本拦不住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冲进卧室打开灯,入眼的是那盆放在卧室阳台上的那盆向日葵,随后白邱璟目光一转,最终停留在床头柜。
他走过去,当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什么后,他闷哼一声喉咙里传来一股腥甜。
等助理上楼查看情况的时候,就见到白邱璟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几页文件控制不住的战栗。
白邱璟的眼睛像是被血染红了,血丝缠绕,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茫然地抬起头,温热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白邱璟嚅动嘴角,无声说了一句:“她走了,不要我了.........”
谁都没想到沈知初会不辞而别,没有前兆,只放下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就突然离开。
明明他们昨天还去了游乐园,去看了他爸妈,商量了婚礼,定了日子,连圣诞节都考虑了要去哪儿玩,怎么.........就忽然走了呢?
原来,选择离开的人,都是悄无声息离开的,连多余的东西都不会带走。
沈知初拿走的只有手机,衣服一件没拿还在衣柜里整齐放着。
白邱璟心颤的厉害,那股颤抖的痛觉牵扯到周身血肉,连带着嘴唇都抖动起来,呼吸凌乱。
手里的文件他反复了无数遍,纸张都被那捏皱了,看着签字处,手写的“沈知初”三个字,试图想从笔记里感知沈知初当时的心情。
可惜的是.........砸他再怎么用力也感知不到,只是觉得这离婚协议有些冰人,窗户开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把窗帘吹的煽动起来。
助理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他看白邱璟没什么反应,就过去把窗子关上。
等助理回头时,白邱璟起身了,“报警,安排人找她。”
这个离婚协议就像沈知初离开时随手签的字,白邱璟不会签下的。
如果沈知初真心要和他离婚,那他放她走,可现在她忽然小时,手机打不通,短信发了也没人回,必定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信他呢?
周围的监控器坏了,没法通过监控视频找人,白邱璟暂停了工作,撑着身体连夜找人,一直找到第二天中午,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