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咳嗽后,她把药碗递给狗子,侧头看向尚婉儿:“姑娘啊,你虽打扮的俊俏,但你那雪白的脖子是要命的破绽。这帮混小子是有喉结的,你怎么也装不出来,回头找件高领袍子掩盖一二。”
狗子娘喝完药,嗓音清楚了几分,也没有剧烈的咳嗽。
尚婉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点头道:“好的,大娘。”
狗子娘微笑点头,不再言语。她转头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轻声道:“药业喝了,娘想说的话也说了,你闯了什么祸事,便交代了吧。”
狗子握住妇人的双手,眼眶含泪道:“我今天遇到赵千华了。”
狗子娘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而后用快速消散,她如今的身体已经提不起一点气势。
她打断狗子即将出口的话,低声道:“你简单收拾些东西,快随两位侠士走,不用管娘了!”
狗子摇头:“娘,赵千华死了!被这两位恩公杀了。”
“什么?”
狗子娘险些没坐稳,还好狗子就蹲在她的身边。
两行热泪从狗子娘的眼角滑落,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低声呜咽。
她盯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像是再等一个肯定的答案。
狗子也哭了,颤声道:“娘,赵千华死了,我们鲁家的仇报了。”
狗子娘缓缓点头,按着狗子的肩膀缓缓起身。将来与尚婉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跟着一同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狗子娘“噗通”一声着跪在了地上。三人连忙伸手搀扶,都被她打开了手。
“跪下!”
狗子很听话,凑到他娘身边跪了下去。
将来沉声道:“大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您真不用这样。”
说罢,他还好伸手将老人扶起。
狗子娘抬手制止,而后沉声道:“两位恩公,为我鲁家报仇,我们母子二人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必定做牛做马报答两位的恩情。”
说罢,她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却被她用拳头硬生生的敲了下去。
尚婉儿见她嘴角流出了血迹,再也不忍直视,把头转向一侧,眼眶都有些湿了。
狗子娘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大仇的得报,我们孤儿寡母不能连累两位恩公,那东华园的掌柜一定会告知赵家我们的居所,两位恩公快快离开吧,莫要被我们拖累。”
将来上前一步,蹲在了狗子娘的身前,他低声道:“我们敢来,就是有办法解决,之所以没急着走,就是在等赵家的人寻上来。”
将来快速出手扶起狗子娘,而后手腕一翻把狗子拖了起来。
狗子面露惊色,他从未见过金色的劲气。
狗子娘则目光转动,低声问道:“敢问少侠,可已超过周天之境?”
将来笑而不语,狗子娘也没有再深究。
尚婉儿坐在她的对面,轻声问道:“大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病恹恹的妇人,无论从行为、谈吐、气度都不像是常人,想来她的过往一定不凡。
尚婉儿想从鲁家的遭遇,更多的了解赵家。毕竟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因为那个在大典上送出血杀令的人,最后走进入了未央府赵家。
明知这是对方的伤疤,但两人不得不问,坏人不能让婉儿一人做,将来直言道:“我们这次来未央府,就是奔着赵家来的,我怀疑赵家与我们的仇人有关。”
“咳咳咳”
狗子娘再次咳嗽了起来,狗子转身走到厨房为她倒了一碗热水,而后为将来两人泡了一杯苦茶。
狗子依旧蹲在了她的身边,低声道:“还是我来说吧,我娘的咳疾,需要一天三服药顶着,她今天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怕是得在喝一副药。”
于是,狗子讲起了曾经的往事。
四年前,对玩乐失去兴趣的赵千华,突然对武道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一时间,他沉寂在那种徒手撕人,刀不沾血的快感中。
但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得了习武的苦。他思来想去,决定把未央府内有名的高手都收到自己的麾下,这样既能时刻得到视觉享受,又不用自己吃苦。
他放出消息,挥霍重金广收门客,待手下有一些高手后,他带人四处踢馆。
愿意追随他的高手能活命,难啃的骨头便抹除。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谁敢挡我的路谁就死。
一时间,未央府被他闹得鸡飞狗跳,数不尽的门派毁在了他的手中,但更多的是沦为他的鹰犬。
他手下的人,为了保证他的对武林的热度。每隔一段时间才爆出一个高手,直至把未央府的武学泰斗给拱了出来。
老者姓蔡,是龙西太极拳的八十六代传人,那时老者已经隐退,除了一些名宿和武林世家的家主,别人几乎见不到他。
与其时常往来的,便有鲁家家主,也就是狗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