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潮一般的步兵,不是四十架神风弩能阻止的。但在他们靠近城下的那一刻,犹如雨点般的箭雨倾泻而下。
密密麻麻的羽箭,在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一息尚存的敌军还在抽动着身体,很快就被身后的同伴活生生踩死。
云梯被人重新抬起,一块急速坠落的滚石正中他的脑壳。
一个人倒了,就会有更多的人补上。无论城头上落下的是箭雨还是石头圆木,都有人悍不畏死。
很快就有悍卒登上了城墙,但迎接他们的是如狼似虎一般的羽林军。
与之前的攻防战不同的是,羽林军全员都如同下山的野兽一般,他们不仅仅是悍不畏死的迎战,更多人选择了以命搏命的打法。
就算身体被敌人的武器洞穿,他们也抱着眼前的敌人不放,等待着身后的袍泽上前补刀。
浓重的血腥味,在城墙上蔓延,喊杀声大到羽林军的军官无法下达命令。
关锋奔走在南墙城头,那一杆金枪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他的盔甲上,露出的半张脸上也都是鲜血。左侧的肩甲上,还挂着一只不知是何人的断臂。
只见他一枪轰碎了面前敌人的脑袋,而后扯下那条手臂砸向身侧敌人的脸。
就砸那人捂脸后退之时,虎头亮金枪洞穿了他的胸膛。
关锋抽枪再战,口中只有野兽一般的低喝。他抖出一个枪花,把面前的敌将戳成了筛子,而后一脚踢出尸体就把刚站上城头的敌军给撞了下去。
抓住这一个空档,关锋提枪去顶云梯。在他的巨力下,云梯的挂钩被掰直,已经无法控制的向后倒去。
就在此时,关锋只感觉腰部一痛。转头看去,就见穿了一件锁子甲的齐副将手握长刀盯着自己。
一边的都尉一声爆喝,一脚踢向齐副将的胸膛。齐副将出拳抵挡那一脚,另一只手还不忘转动插入关锋腹中的长刀。
那都尉看着摇摇欲坠的关锋,四声咆哮道:“是谁把这个畜生放上来的!”
这一吼,把关锋周围的将士都喊回了神,一个个嘶声咆哮朝齐副将冲杀而去。
“你们信不信我拉他垫背!”
说罢,他抽出长刀,身形一闪背靠城墙,把关锋顶在身前。
他没有理会以往的袍泽,而是对着不远处,那个刚跃上城头的敌军道:“快去告诉你们智王,城中主将关锋被我重创在我手里,只要他答应给我高官厚禄,我就挟持关锋打开城门!”
谁知那敌军却惊呼道:“小心!”
话音刚落,一柄横道从关锋腋下刺入,直接洞穿了齐副将的心口。
周副将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一把躲过关锋后,一脚踢在了齐副将的腹部。
齐副将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蜷缩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关锋平复下紊乱的气息,咧嘴发笑露出了沾满鲜血的牙齿。只听他对着齐副将一字一顿道:“你,什么也不是!”
齐副将只颤抖了一下嘴唇,便没有了一丝生机。
周副将连忙下令道:“快把将军交给军医,城防由我全权指挥!”
说罢,他握住了怀中关锋的手,虎目含泪道:“放心,就算是我死,山海关也不会丢。”
关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被两名士兵抬着下了城墙。
大战扔在继续,主将受伤的消息没有动摇羽林军的士气,反而让他们彻底抛去了人性。
他们战斗的过程中出手越发狠毒,不管什么上三路还是下三路,只要是能杀人便会毫不犹豫。
夕阳染红了天际,乌鸦只敢在战场的远处盘旋飞舞。嘎嘎嘎的叫声,让面色阴沉的刘渊更加恼火。
他冷声吩咐道:“去看看秦霄死没死,没死的话让他来见我!”
他身边的亲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秦霄失踪的消息。
刘渊身边的一名将军道:“他会不会被压在耧车底下了?”
刘渊阴恻恻道:“你不是在小看他,你是在怀疑我蠢?”
那将军刚准备下马跪下,便被鬼眼枪洞穿了喉咙。
刘渊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冷声下令道:“鸣金收兵,退回凤城!”
他的命令,谁敢反驳。只见他身边的传令兵,如同逃难一般去下达他的命令。
不多时,攻城的将士如潮水一般退去。刚刚收拢之后,便跟随那刘字旗的指引朝着凤城的方向前行。
军阵前,刘渊转头吩咐道:“让骑兵断后,我们在前面的林中设伏,敌军的援兵应该快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前来追击。”
骑兵将领躬身称是,而后带着骑兵朝队伍的后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