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响声凭空而起,又凭空消散。
在一处深宅大院中,四分五裂的假山上飘起了滚滚浓烟。
那烟尘还未散尽,登天楼的老者便从中跃出。其周身带起的劲风,直接将那翻滚的烟尘一分为二。
透过烟尘分出的缝隙,两名青衣血肉模糊的尸体,赫然倒在了碎石之中。
老者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他一跃而起跳上房顶,脚尖踩踏着房顶上的瓦片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
在他即将跳出院落的那一刻,一声暴喝从刚刚交战之地响起。
“杀了人,你还想走了不成!?”
话音刚落,韩时脚掌猛踏地面。其下盘鼓动的劲气,将地面震的四分五裂。
泥土纷飞间,就见他的身影,如弩炮射出的铁矛一般,在空中激起了阵阵破风声。
其身影下落,一脚踩塌围墙之后,再次冲向了那名奔逃的老者。
老者只感觉如芒在背,全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立了起来。
他回头望去时,韩时手中长枪已至。
老者大惊之下猛然转身,就见他将手中双刀架在面前,用来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如雷霆一般的长枪刺在了刀身上,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呵~”
冷笑声刚刚响起,下一刻,老者便后悔与之角力。
就见那柔韧的枪杆弯成了拱桥的形状,在劲气涌上枪杆之时陡然变直。
狂暴的巨力,摧毁了老者的防线。血光飞溅中,他整个人砸穿了屋顶。
屋内的地面上,木屑与碎瓦中,老者一个翻滚便躲过了韩时由上而下的一击。
这落空的一击,没有影响到韩时的速度。就见他提枪而上,再次与老者缠斗了起来。
刀光枪影间,两人瞬间交手了数十个回合。韩时的气息没有丝毫的错乱稳如泰山,而那老者已经到了油井真酷的边缘。
见老者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韩时手中枪花乱舞点点寒光接连而止。
老者抡刀抵挡,却被一枪挑飞了手中的兵器。就在兵器脱手的一瞬间,韩时手中的长枪洞穿了老者的喉咙。
鲜血顺着枪杆滑到一半,韩时便抽出了手中长枪。他拉着老者的裤脚将人扔出了屋子,落入了屋外卫字营精锐的手中。
见战斗结束,一名青衣匆匆上前抱拳道:“将军,跑了一名轻功不错的女子。酒馆的探子已经把网散开,还请卫字营联合搜捕。毕竟,我们无法明目张胆的搜查别人府邸。”
韩时点了点头,吩咐道:“叫上兄弟们,随我去收网。”
“诺!”
见卫字营精锐领命退下,韩时叫住了那名前来报信的青衣。
他沉声问道:“登天楼在东都城中就这些人?”
青衣躬身回答道:“东都四堂尽数在此,除了那藏起来的菊堂的堂主,其余人等已全部格杀。”
韩时皱眉道:“那止戈跑去登天楼抓花魁,怎么要这么久?”
青衣干咳一声后,凑到了韩时的身边。他小声道:“花魁月辉,曲儿唱的不错...”
“哈哈哈哈...这家伙,独爱听曲啊。”
韩时说罢,身形闪动翻出了院墙。
登天楼,顶楼。
火光已经冲破了顶楼的窗户,阵阵黑烟伴随着夜风融入了乌云之中。
登天楼内,走廊与楼梯间尽是打斗之后留下的痕迹。尸体歪七扭八的躺在各处,鲜血已经染红了昂贵的地板。
跟随着黑烟一路向下,此时的登天楼已经人去楼空。
唯有一楼的大厅中,琴音阵阵歌声袅袅。
间关车之舝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
依彼平林,有集维鷮。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
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
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一曲落,月辉花魁伸手抚平了面前的古琴。她面色阴沉,一双桃花眼死死的盯着对面摇头晃脑的止戈。
见止戈双眼微眯,一幅沉浸其中的样子。月辉眼中寒芒一闪,抬手抓向了发髻上的最后一根金钗。
“我劝你留着它自尽,而不是用来杀我。”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吓的月辉花魁指尖微颤不敢再动分毫。
止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轻笑道:“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已经出手了五次,难道还没有从其中吸取教训吗?”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指尖轻点桌面上的金钗。一、二、三、四、五,一支不多一支不少,正好五支金钗整齐的排列着。
金钗那华贵的样式,其上镶嵌的精美宝石,与月辉头上的那一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