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来到台前,其手中龙鳞枪便重重砸在了台面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掀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龙鳞枪反射着初升的日光,在这夺目的光芒下熠熠生辉。与之相比,将启那一身战甲显得极为不协调。
那战甲说不上陈旧,也没法用古老去形容。除了诡异之外,好像找不到一个更贴切的词了。
细看那战甲,其上刀砍斧劈的伤痕连成了一片。再仔细看去,刀斧之痕像是一只只恶鬼的笑脸。
一旁的魑躬身上前,接过了将启手中的龙鳞枪。当龙鳞枪离开将启的那一刻,那战甲的上的鬼气陡然间冲天而起。
悠长的号角声戛然而止,将启的虎目扫视着眼前的三十万大军。
当他收回视线后,朗声笑道:“我王旗下的儿郎们!你们准备好踏平敌人的城池了吗?”
“嚯!嚯!嚯!”
听到了如此回应,将启笑的更甚了,那笑容很是畅快。
他朗声道:“我将启征战半生,脚下尸山血海何止百万尸骨!”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临了临了,哪曾想到,我将启的收官之战!这最后一战!面对的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顽童。”
他见台下的霍义笑了,眼中瞬间寒芒一闪:“但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就算你的敌人是顽童,当他拿起刀枪对准你的时候,也能夺了你的性命!”
“来,让老夫听听,听听那句久违的话!让天下人都听一听,让他们清楚谁回来啦!”
说罢,将启抬手指青天!
“武冠九州!将得天下!”
“武冠九州!将得天下!”
“武冠九州!将得天下!”
三军齐吼,震荡寰宇。
那滔天的威势,让天边的云朵都为之烟消云散。喊声散尽之后,平原上空万里无云红日照青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将启的笑声以高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那笑声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霸道有多霸道。
但在场之人没有一人觉得不妥,这天下如果连将启不能如此,那还有何人敢、还有何人配,还有何人有此气魄。
“给本王拿酒来!”
话音刚落,身穿华袍头戴凤冠的杜春梅,便从另一侧走上了高台。在她的身后紧跟着将御,其手中的托盘上,摆放着六碗春草酒。
将御刚要上去,一只大手便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转头怒目而视,就见到了身后站着一个铁塔一样的人,那个头比他两位哥哥还要高出半头的样子。
其斗笠下的虎目,惊的将御差点把手中的托盘给扔了出去。还好那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接过托盘直接跃上了高台。
杜夫人微微转头,待看清来人后笑而不语。两人步子很稳但速度不慢,很快便来到了将启的身边。
将启哈哈一笑,抬手拿起了第一碗酒。
“这第一碗酒,我敬当年斩断了我龙鳞枪的姜故。感谢这一败,让我看清了自己!若没有这一败,我旗下之军队也不会傲视九州!”
当酒水顺着下巴滴到胸甲上,将启抬手把这酒碗扔了出。
就见杜夫人单手拿起相邻的一碗酒,她倒干净后把碗也摔了个粉碎。
随着“砰砰”的两声脆响,将启拿起了第二碗酒。
他大笑道:“这第二碗酒,敬曾经的齐国大元帅李兢,敬曾经的魏国大元帅格斯儿。若没有他们的项上人头,我将启还是一介一流将军二流元帅而已。”
这碗酒将启只饮了一小口,便被他抬手扔了出去。那眼中傲然之色,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杜夫人刚把酒碗扔出去,将启便拿起了第三碗酒。
“这第三碗酒,敬这曌国!从今日起,曌国便不复存在!”
这第三对碗没有碎,只是被重重的放在了托盘之上。
这一举动,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高台之上的大汉刚转身退下,便见到了将漠迎面走了上来。若不是台下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将漠肯定飞过去这汉子一个熊抱。
两人擦肩而过时,将漠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会儿别走。”
那汉子没理会将漠,快速从高台上走了下去。
待将漠站到将启身边,将启伸手拿起了第四碗酒。他朗声道:“这第四碗酒,敬我父王将一山,开创我将家百年基业!”
将启仰头一饮而尽,一旁的杜夫人恭敬的从托盘上拿起了相邻的一碗酒,只见她双手轻抬便把酒洒在了东境的土地上。
两支酒碗归于托盘中,将启拿起了第五碗酒,他朗声道:“这第五碗酒,敬家师尚俊,若没有恩师提携,便没我将启的今天。”
此话一出,高台之后尚婉儿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但下一刻,将欣与将睿便挽住了她的胳膊。尚婉儿轻轻颔首,三人的视线又落回了高台之上。
酒碗轻落,将启接着拿起了第六碗酒。
“这第六碗酒,敬我王旗下的数百万将士。正军、辅军、守军等等等等,我将启敬你们每一个人!”
罢了,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