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器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小老弟,这家伙说话既不像是评论,也不像是感叹,就像是一种论断,仿佛这件事就该是这样似的。
朱慈烺笑着问道:“李兄是哪一年中的举啊?”
李器叹了口气:“我是崇祯十年中的举,次年家里有事没有参加进士科,谁曾想是最后一次?
后来新皇登基,满心等着开恩科呢,所以就留了下来,这一蹉跎就是七八年光景,在京城也娶妻生子。”
朱慈烺笑着说道:“那你这过的也不错啊。”
李器摇头:“只能说混口饭吃吧,我这一身的能耐无处施展,只能屈居工坊当一个管账的。”
朱慈烺再次打量了李器一番:“没想到李兄也是才高八斗啊,那我有一事不明,想跟李兄请教一番。”
李器矜持的摆摆手:“八斗谈不上,你问吧,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慈烺笑着问道:“当今天子穷兵黩武,以战为乐,百姓为何不见贫穷,反而越来越富有了?”
李器啊了一声,然后眼睛狂转,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不一会李器拍手说道:“是因为抢!
大明百姓的一切东西都是陛下抢劫异邦所得,以异邦之粮养大明百姓,以异邦之财资大明百姓,故而才能有今日的大明繁盛。
不过异邦被抢必然怨声载道,百姓缺衣少食必然导致民不聊生而后揭竿而起,所以莫卧儿才会屡降屡叛,朝廷不得不重兵驻扎,而后疲于奔命。
长此以往,入不敷出,必然像当年成祖征安南一样,一地鸡毛。”
朱慈烺听到这个论断有些气笑了:“那你觉得若是你当政,当如何处置这藩邦异国之事?”
李器呵呵一笑:“此太祖早有论断,‘四方诸夷,皆限山隔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若其不自揣量,来挠我边,则彼为不祥。彼即不为中国患,而我兴兵轻犯,亦不祥也。吾恐后世子孙倚大明富强,贪一时战功,无故兴兵,致伤人命,切记不可’。”
朱慈烺呵呵的看着李器:“据我所知,大明征服莫卧儿,今年从其地收税两亿两有余,而明年更是预计达到两亿三千万两。
而大明在莫卧儿驻军军费开支不过六千万而已,以六千万换两亿三千万两白银,何来亏损一说?”
李器哼哼一笑:“这只不过是一时之得失尔,须知大明盘剥日甚,其民也愈加叛乱最后终会入不敷出。”
朱慈烺有些无语了,深吸一口气,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些人思想固话抱残守缺,跟他们讲道理,那不过是对牛弹琴。
李器还以为自己的话站住了脚:“大明现在看着是征四方诸夷狄,百战百胜,岂不知已经危如累卵。
若是我来当政,那肯定是,撤四方之兵,示之以德,到时候自然四海宾服……”
朱慈烺正在想把这家伙赶走的时候,外面几个锦衣卫走了进来:“谁是李器?谁是李器!”
李器身子一抖,惶恐的站起来:“我,我是。”
锦衣卫打量着他:“生员李固举报你企图组织到皇宫静坐,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