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不鸟他们,对朱夫人步步紧逼道:“我不是差人,在这里不是公务,这相反可以让我放飞想象,不用负责的大胆说话。”
“一,即使你不承认我也能看出来,你不但恨朱大官人,还惧怕朱大官人。从你肢体语言反应,你甚至把女儿死去这事怪罪于他。”
“二,从不可一世的刘头对他的态度,折射了朱大官人的威慑力和霸道。这种人倘若打算用朱小娘子做筹码,与县尉家结亲,那理论上就没‘凶手’什么事了,这是他惹祸上身的始因。”
“三,从朱小娘子用最喜欢的颜色给‘他’制衣看,她们之间是真爱,会这么做的怀春少女,大概率对父亲的政治联婚强烈抵触。而霸道习惯了的父亲,容易把仇恨转嫁在那‘凶手’头上。”
“四,从我说小娘子屋里全是蓝色,夫人眼里满是疑惑看,小娘子已被软禁很久,甚至你这做娘的都不能去看望,于是你不知道女儿的状态,未能提前察觉她的异常想法。”
“五,直至女儿死了,我看到你有无尽的悲伤情绪。但刘头表示案情蹊跷要破案时,你却毫无期待,这不是女儿死了的母亲表现。”
到此赵平安一字一顿的道:“综上,你女儿死于自杀。这样才能解释你悲伤,却对查明真凶毫无期待。因为你知道谁是‘凶手’,于是你的理智不敢反对朱大官人,但肩膀下意识对他的手进行了反弹。”
“你——你!”
朱夫人瘫软在地上,满是泪光的指着赵平安许久,“难道你真可通鬼神?”
范二急的跺脚道:“他当然可通鬼神,你们就是不信我。”
赵平安却道:“我并不能通鬼神,夫人千万不要让我和死去的朱小娘子沟通,这种钱我不赚。”
又看向范二道:“我来这里只是好奇,至于我的逻辑有无道理,夫人的反应算不算证据,旁听的你等算不算证人,对不起,我对大宋刑侦制度不了解,不关我事。”
说完,转身就走。
不禁把范家兄弟急的跳起来,这眼看案子破了,即使知县大人恐怕也不能反驳其动机和逻辑,哪想到这坑爹书生又撂挑子了。
但朱夫人竟是竭撕抵里的抱着赵平安的脚不让走,说道:“先生说的全对……先生分明通鬼神,妾身,妾身只求先生说一句,小女现在于地下冷暖怎样,需不需要多烧纸衣……需不需要那刘辉下去陪她?”
赵平安险些被气的跳起来,“你这婆娘好生奇怪。早告诉你我不通鬼神。然而,我虽不通鬼神,却知道她在下面想要什么。”
朱家夫人楞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先生请说。”
“朱小娘子生前不能自主,现在死了,她希望她的母亲能说出事实。她死前还给爱人做了新衣,那她当然希望爱人快快乐乐的生活。这就是她的想法。”
赵平安道:“至于我的想法,夫人这么怕朱大官人,且他已间接害死了你的心头肉,若继续放纵下去,以我的经验,夫人自己的日子也不长了。什么你要躺平,抱着大不了下去陪女儿的思路?这想法看似洒脱,却没什么卵用,朱小娘子绝不希望这样,应该只有朱大官人希望你这样。而现在看起来朱大官人是坏人仇人,仇人希望夫人这样做,那书生我建议夫人,一定反着做!”
朱夫人楞了,少顷又伤心的哭起来,仍旧没有吐露实情。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爆喝:“好你个妖言惑众的小贼,到底对我家夫人做了什么,她为何如此伤心的抱着你的腿?她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说了什么!”
看这情况,刘蒙没能拖住朱大官人多久。
只见朱大官人猛的甩开刘蒙,大步走了进来,拳头握的青筋暴露,一字一顿的寒声道:“你这该死的杀才书生,对我家夫人妖言惑众了什么?”
赵平安歪着脑壳想了想,干脆直接问,“你害死女儿是什么感觉,要不分享一下?”
这样和朱佳说话的人真没见过,导致刘蒙都面色大变,一个劲对赵平安使眼色。
但赵平安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