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是想切磋交流,而是带着杀意来的,那么自己也不必再客气什么。
今日,必定是要见血的。
“当!”
撕裂声,伴着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剑棍交汇时乍然响起。
同样是短兵相接,此时二人的出招与先前相比,却是有所不同。准确地说,是越发的狠辣。这种变化并不仅存于速度或者力量,而是整体战斗的方向。
如果说,双方先前的交手还有些许观赏价值的话,那么此刻,观赏价值完全被步步为营的杀招代替。
只要能伤到对方,无所谓是不是要害,哪怕是割下一块肉来,也是好的。
见多了这样的情景,马车里的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练婷裳,不禁纳闷。
“秦老板这是真的发了狠,要亲自下杀手了。问题是,这个小子未免也太强了,他到底行不行啊?”
黑衣人踌躇了片刻,咬牙打定了主意。不久,他跳下马车,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此地。
“秦老板,对不住了。看样子你也不需要我了,我还有别的要紧事,就不在此地滞留了。”
狡诈的黑衣人甩动马鞭,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左右摇摆。
他神情凝重地回头望了一眼车厢,练婷裳,俨然让他非常重视。
厮杀中的闵兴注意到马车离去,不禁有些走神。秦啸天奸笑一声,啸天剑顺势劈出一道金黄。
心头一颤,闵兴背后一热,随即便是感到一阵冰凉彻骨的寒意浸入心扉。
他没有回头,如同猎豹般向前蹿了一步,凭直觉躲过了下一波刺杀。
刚才那一步,闵兴直觉与死神擦身而过。呼吸一瞬间紧张起来,跃出一步后闵兴没有停下,跑了相当远的距离,方才转过身,顺心灵棍在手上抡了一圈。
冷冷地注视着纵身追击而来的秦啸天,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闵兴查看后背的伤势后再做打算。
一只手在后背上摸了摸,不出所料,满手殷红。感知到疼痛,还好,这伤并不至于皮开肉绽,闵兴稍稍放松下来。
“秦啸天,你我之间的仇恨何至于杀心相向?你这样步步紧逼,到底是为了什么?”闵兴胀红着脸,大声呵斥道。
“你少啰嗦,打不赢就得死,就这么简单。”秦啸天扯着嗓子发出一阵尖锐的宣告。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嗓音极为犀利,不由得让闵兴想到禽兽的嘶鸣。
“这家伙疯了吗?”
眼见秦啸天状态恐怖,闵兴不禁怀疑也许真的没有什么阴谋。
秦啸天变成这个样子,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此时的闵兴,被迫从困扰不解中超脱出来,一心一意对付这个失去了理智的家伙。
秦啸天面目可憎,伸着脖子双手紧握长剑。那种握剑的方式,俨然不是标准姿势。他出剑的架势毫无章法,却是更显恐怖。
事实上,所谓的剑招,不过是为了更快切中对方的要害。如果做不到,还不如乱中取胜,乱了对方阵脚,切中痛点的可能性反而能加大。
将啸天剑用成砍刀,这就是秦啸天的状态。
恐怖的是,啸天剑比砍刀锋利得多,这样的做法似乎更加实用。
脚尖一错,闵兴晃过一剑。秦啸天无所谓地挥舞着长剑,很快又将全身的能量极中于剑刃砍将过去。
看着曾经高傲的学长在自己面前变身成禽兽,闵兴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番交错,当他近距离逼视到秦啸天的胡须以及血腥的双目时,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保留内心深处那残存的同窗情谊。
秦啸天的剑很快,然而闵兴的棍速也不慢。
避开啸天雨的暴劈之势,闵兴身形急退。借助于风势,闵兴整个舒展开来,蛰伏许久的能量在周身泛起一道道光波。
亢奋的秦啸天暂时收敛,看到他的架势,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最终的决定时刻快要到了。
“轰!”
一声巨大的雷响,驾车的黑衣人眉头紧锁着抬起头,看了看布满乌云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下雨天路不好走,真他妈的麻烦。”黑衣人口中抱怨道。
“能多快就给我开多快!”迟疑片刻,他狠狠地抽了奔跑中的骏马一鞭子。
“咴!”
犀利的马鸣声在幽密的树林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