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郡王此时已经走下台阶,站到了武士面前。他接过文书,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转过身,他把文书递给了秦墨,让他先于凌太公阅览。
耐心地等待他详细阅览之后发表见解,李郡王沉默不语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墨看完后,将文书递给凌太公,自己惆怅地低下头,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见秦墨没有发言,李郡王开口问道:“秦爱卿,闵元浩的文书你看了有何见解?”
秦墨拱手行礼道:“郡王,我收回建议。杀闵兴不可急于一时,此事不宜闹大,适可而止为好。”
见他这样说,李郡王看了看凌太公,两人互相致意,然后,李郡王赞赏地夸道:“秦爱卿方才所言,正是我所想。爱卿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要除掉闵兴这个隐患,不能采用这种方式。感谢爱卿理解我们的处境,能够顾全大局。”
秦墨眉头舒展,语气平静地答道:“为秋芒族和郡王效力,是我秦家祖孙应该做的,秦墨一家一定不辜负郡王的期待。”
见对方说得诚恳,俨然在表忠心,李郡王忙走下台,过来扶起秦墨,感动地拉住他叹道:“秦爱卿忠心耿耿,秦啸天又要为我族做一件大事,秦家世代忠烈,我永远不会忘记。”
李郡王一席话,说得秦墨心里痛快许多,也就渐渐释然了。
安抚了爱臣的情绪,李郡王便开始寻思如何处理眼前的事。再一次走回王位,宽松的长袖往座椅两边一摊,李郡王露出了王者的威仪。
“凌太公,你看该如何处理此事?”李郡王高声问道。
“闵元浩言辞诚恳,替他的儿子赔了罪,表明了请求宽恕之意。若是盯着不放,反而显得我们不大度。郡王,离我们正式接管兵权还有五天时间,就让闵兴在里面吃点苦头。等到咱们接管的时候,干脆大度地把人放了,以显示我们的诚心。闵元浩那里,自然不会再有意见。”凌太傅躬身缓缓说道。
“爱卿说的有理,我也认为此时不宜得罪闵元浩。这样处理甚好,秦爱卿有意见吗?”李郡王面向秦墨,淡淡地问道。
“没有。”秦墨拱手回答。
“好!”李郡王陡然站起来。
“既然如此,我立即写信嘱咐黄耀将军,让他拿捏分寸,让闵兴得了教训就够了,差不多时候就放人。闵元浩那边,我也会尽快回复,好让他安心。”
说完,郡王便请他们二老回去,自己随即向书房而去。
秦墨和凌太傅走到台阶下,恭敬地行了礼,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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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闵元浩接到李郡王的来信,看到他字里行间的承诺,彻底放宽了心,露出了难得的畅快笑容。
“很好,此事能这样解决最好。闵兴一定会在里面反思,这对他未来的成长倒是有利,说起来,我应该感谢李郡王才是。”
闵元浩自言自语地说完,闵府中便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府里的人们都很震惊,郡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了,看到他这样高兴,所有人情不自禁畅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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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兴在牢里吃住几日,每日潜心读书,又没有人打扰,居然进步神速。
身体上算不上遭罪,他从小跟着师父,本来就过得简朴,能屈能伸,只是心理上有些难过关。陡然间变成了阶下囚,百姓的误解,周围犯人的闲言碎语,难免会影响到他。
不过,这些压力他还是能够承受。因为,他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再怎么样,重耳将军把他安排在了单间,没有人打扰,别的犯人的污语,他充耳不闻,只当听不见。如此一来,自尊心受损也只是片刻的事情。除了这些不顺心的小事,他的收获可谓是相当的丰盛。
很快,他便完全不管别的事情,投入到知识的世界中去了。
“这个闵兴,还真是和咱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派来监视闵兴的那几个秋芒族将士,在观察了几日他的表现之后,全都叹服得五体投地。
“是啊,你看他如此淡定,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这种状态装是装不出来的,哪有人能装这么久?真是不服不行啊。”
听了他们的对话,闵兴心里沾沾自喜,自尊心受损的那点小影响,在偷听到秋芒族兵士这样的评价后,很快也就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