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闵兴打算外出拜师,闵元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努力克制心中怒火,按住性子。闵兴毕竟是大哥的独子,郡王临行前将闵兴全权托付给了他。
看在郡王的面子上,任凭闵兴如何任性,闵元志也不敢训斥得过于严厉。
“闵兴,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和闵俊晴儿一起去武教馆练功了,何必这么着急?”
闵元志语气温和,嘴角的笑容却有些扭曲。
“那也是至少半年以后了,二叔,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想起坐在教馆中昏昏欲睡的日子,闵兴就感到绝望。
他知道,两位叔叔看了他这么久,肯定明白他的心意,再解释也是浪费时间。于是,不等二人明确态度,闵兴便转身走了。
闵元志气得说不出话,看着闵兴远去的背影,狠狠地跺了一脚。
“行了,闵兴执意要去就随他吧,能出什么事啊,在府里憋久了,只会到处闯祸。”
沉默旁观的闵元博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劝解。
“那个跛子来路不明,你放心把闵兴交给他?”闵元志瞪了元博一眼。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闵兴想和他学两招能有什么危险,你呀,就是太疑神疑鬼的了。”闵元博不以为然。
作为能士,能够感应到同类身上的特殊气息。
跛脚老头与闵元博有过一面之缘,元博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应到能士的气息。
所以,尽管跛脚老头来路蹊跷,元博也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对闵兴的安全构成威胁。
退一万步说,如果有谁欲对闵兴图谋不轨,也不会派一个普通人行动。
“你说得轻巧,万一出了事,大哥回来了,咱们如何交代?”
闵元志生性谨慎,仍旧难以接受。
元博无奈地哎了一声。他想了想,凑到元志耳边小声说:“你说得都对,可你有办法阻止闵兴吗?”
元志错愕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抽了抽。
第二日卯时,闵兴如期而至,和同样准时的跛脚老头一起上路了。
老头领着他走了几十里路,累得闵兴眼冒金星。反观师父,腿脚虽不灵便,这一路却是面不改色。几十里路走下来,依然气定神闲。
“师父,还有多远呢?”
闵兴忍不住了,气喘吁吁地开口问道。
“快到了。”师父一脸平静。
这一声快到了,换来的是半个时辰的艰苦跋涉。在闵兴口干舌燥,视线开花的时候,师父指了指前方:“到了!”
闵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前面是一座大山,约摸七八千米高,层层叠叠甚是巍峨。
“上山。”
不详的预感成真了,师父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什么?”
闵兴一阵眩晕,目的地还在山上,累成这样了居然还要爬山。
老头根本不管他,三两步就消失不见了。
“这老头,真的是跛子吗?”
闵兴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四周,咬咬牙狠心跟了上去。
他不敢慢下来,生怕被甩开后迷失在这荒郊野外。跛脚师父不知疲倦地埋头前行,都懒得回头看一眼他这个累成狗的跟班。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腿的重量增长到过千斤,再也无法搬动时,闵兴才听到师父在前面说了一声:“到了!”
他张着嘴巴迷糊地抬起头,不远处有两间茅草屋,屋子掩映在高耸入云的绿荫中。
屋后群山重叠,看样子,他们正处于半山腰。
“早点睡吧,明日卯时见。”
师父撂下一句话,便推门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把另外一间留给了他。
闵兴傻愣了许久,跌跌爬爬地撞进剩下那间茅草屋。
汗水不停浸入眼眸,他的视线出现了重重叠影。
无心留意屋子里的摆设,一进门,闵兴就恍恍惚惚直奔床榻而去。脑袋刚沾上枕头,便打起了呼噜。
他实在是太累了,一天之内,行了几十里路,还登上数千米山峰。对于没有任何修炼基础的人而言,这样的运动量明显超出了负荷。
好在闵兴是烈金族能士,身体的先天承受力和普通孩子不可同日而语。如若不然,他一定会被激增的负荷给压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