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子,你一时不察为邪佞所趁,木魁两位真君陨落罪不在赤炼宗。”坚若金石的言语在九霄回荡,一容貌俊朗而邪魅的道人踏虚悬停兴平城上空阴云之外,英锐的目光一闪,又复笑道:“之前种种,我玄阴可既往不咎,丹阳真君何不就此脱身,也好过枉送了性命?”
话音未落,兴平城上空阴云跌宕起伏,两团浩大的火光在阴云之中燃起。
丹阳子衣炔翻飞,足踏升腾的烈阳扶摇天际,遥遥对着邪魅的道人做了稽首,淡然笑道。
“枉送性命?真君言重了。”旋即又对青铜棺椁之侧另一人微微颔首,“百载之前,真君尚要行晚辈之礼,不意百载之后藏魂真人竟已可与本尊平辈论交,着实令人唏嘘呐。”
一语落,兴平天际气氛愈发压抑。
藏魂真人怪笑一声,一步迈出便腾飞丹阳子身前,面色森冷,半点寒暄之言都欠奉。
“倚老卖老,尤为可恨!圣宗与听云之间恩怨,与你赤炼宗何干?”森冷之言出口,藏魂真君眼角余光瞥向身侧之人,颇为嗜血的舔了舔腥红的唇,嘿然笑道:“赤炼宗两个老东西一意孤行,你我何必多费唇舌,一并送其上路便是!”
数百丈之外,丹阳子面色忽青忽白。
身为元婴之尊,数百载岁月之中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更何况这口出狂言之人,不过出进元婴,修为也不过区区胎光境罢了。体内九天玄火蓦然间升腾,原本仙风道骨的面容顷刻之间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徒然自兴平城中炸响。
“好一个倚老卖老,好一个送我等上路!就凭你藏魂?”
炽烈的焰火吞天噬地,将半边天掩映的赤红一片,滚烫的热浪自烈焰正中四散而开,将整个天际搅动的风云色变。
怒喝之声尚在袅袅回荡,一道幽蓝的寒焰横空而至。
一风鬟雾鬓的老道,挥手排开漫天烈焰,踏云行至丹阳子身前,怒目圆睁直视玄阴圣宗诸人,最后目光落在那俱青铜棺椁之上,圆睁的双目精光徒然大作。
“皇极屡犯众怒于庆朝司州,既得诸天星辰异象,不避祸于玄阴圣宗之内,反而在此招摇过市,何其愚蠢!天雷谷、飘渺阁、洞虚宫列为道友旦夕便之,你藏魂身处险境而不自知,还敢在此大放其词,哼!”
。。。
天际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数道元婴威压法力在天际横冲直撞,肆虐不休。
下方兴平城却犹若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城外本就满目疮痍的残垣断壁顷刻间化作飞灰,无数残存的草木被肆虐的元婴真力连根拔起。
云无悲麾下王伦诸人、以及听云宗七位金丹凌空站在已然成型的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吞煞阵前,面色骇然的望着城外的末日之景。
无匹的惊惧煌煌,也在偌大的兴平城中蔓延。
三十余万血浮屠精锐亦执锐昂首,颤抖的双手难掩军众心中激荡的惊惧之意。
玄关白骨玉龙群中
云无悲踉踉跄跄的艰难前行,体表煞力罡罩早已被吞噬一空。
艰难的抬起手臂,掌锋极其沉重的劈在腹部一条手臂粗细的白骨玉龙身上,乳白而悠长的白骨龙躯应声被巨力炸开。
那被炸开的白骨玉龙在虫群之中一阵跌宕盘旋,旋即目泛凶光再度欺身而上,狰狞的龙口大涨,锋利的龙牙穿透云无悲体表素白的云袍,扎入了其腹部血肉之中。
转瞬,一缕缕血丝顺着腹部开裂的衣衫流淌而下,侵染出一片刺目的腥红。
淡淡的血腥在虫群之中荡开,周遭无数白骨玉龙凶厉更盛,竟纷纷昂首咆哮继而更加凶猛的扑向云无悲身上。
盈耳的龙啸滑入耳中,刺入逐渐昏沉的灵台之内。
云无悲嘴角两行血丝顺流而下,艰难的张开嘴,闷哼一声。
玄纹闪烁的西方皇天庚金煞剑道了如今,早已光芒尽失,剑脊之上慢慢的覆盖了一层细小的乳白色泽。拖拽煞剑的手颤抖着,原本轻如鸿毛的煞剑不知何时起,变的重若泰山!
灵台瞬间的清明,云无悲昏沉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绝望。
挣扎着前行数十丈,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喷在煞剑之上,手臂青筋暴起,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挥剑横扫。
周身丈许方圆,瞬时便被暗淡的锋锐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