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天跑了,段举也没有再追,到底,他对江华天并没有敌意,天合赌场丢不丢面子又不关他的事儿。wWw.23uS.coM终究他的老板是李存舟而不是张源寿。</p>
顺着原路,段举返回天合赌场,一来一回,半个多时过去了,赌场里已恢复了平静,除了看场的打手数量明显增多外,其他倒也没有什么。</p>
重新上到二楼,还没进门,就听到经理室里传出的哀嚎声,</p>
“别打了,别打了,我的都是真的,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p>
“胡八道,不认识他就那么帮你?你是不是觉的我好蒙!给我打!”</p>
啪,啪,啪。‘哎哟,妈呀!我冤枉啊!哎哟”</p>
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痛苦哀叫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却原来那些追踪的赌场打手抓不到江华天,又没办法从捡钱百姓身上把钱要回来,于是便把这个枯瘦男人抓回来交差。朱广源今天当众栽了个跟头本就没有好气儿,听正主没有抓到,钱又被人当街乱洒再不可能拿回,心里这口气还不都发在这个人身上,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通毒打,这位可怜的赌客,发财梦作了不到七八分钟,结果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当真是百口莫辩,冤哉枉矣,可惜,这里的人又有谁会在乎呢?</p>
听明白里边的情况,段举没有进去,转身又离开了经理办公室——他清楚的很,以玉面飞狐那样的人物绝不可能找这样窝囊的人做同伙,毫无疑问,这个家伙肯定是人家临时找来当替罪羊的路人甲,朱广源就算把他打死,也不可能得到有用的情报。无辜的确是很无辜,不过那又能怎样?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是青帮的事,这个人和自已又非亲非故,没有去管的必要。</p>
走下楼梯,快到一层大厅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急匆匆来到赌场,看见段举连忙奔了过来,“刀爷,快回去,帮主正找您呢。”</p>
“哦?出什么事了吗?”来人是李存舟带来上海的一个手下,见是自已人,段举问道。</p>
来人左右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话道:“装成关景元骗帮主的那个人找到线索了,青帮刚刚派出人手去抓。”</p>
“哦。”段举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轻轻了头,表示自已知道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自然有其道理,青帮在上海滩的势力之大常人难以想象,起找人,的确没有比他们更拿手的了。</p>
张公馆内戒备森严,平时这里的气氛就已经非常压抑,今天则又多了一个更字,每位护院帮众的脸上都是绷得紧紧,隐隐透出一丝杀气,军队里,士兵的作风就是军队主官的作风,这里虽不是军队,但张源寿的行事风格也一样潜移默化体现在这些人身上,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表现,也就可以知道张源寿此时的心情如何。</p>
跟着带路之人,段举来到张公馆后厅,这是青帮内部专门用来审问过堂的地方,面积不大,约有三十几平米,正面摆着一张方桌,两把太师椅,张源奉坐在左边,李存舟坐在右边,两边依次排开站着八名彪形大汉,一水全是穿着黑色无袖短衫,将胳膊露在边,一个个横眉立目,咬牙切齿,似乎随时准备扑出去把猎物撕成碎片;大厅中间跪着一个老头,双手被大拇指粗细的绳子绑在背后,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好似一蓬冬日旷野中的杂草,颌下的山羊胡被人揪掉一络,歪歪斜斜,倒象是一把用旧的刷子,脸上看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没少挨揍,特别是左眼眶乌青一团,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只熊猫从动物园跑出来了。</p>
还真是那个假扮关景元的老骗子。</p>
虽然衣服换了,打扮也变了,但段举还是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谁。</p>
看到段举回来了,李存舟没有话,只是轻轻把头一摆,段举心领神会,绕过众人在李存舟背后站好,静观事态的发展。</p>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吧?”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被绑之人足足有五六分钟,张源寿这才冷冷问道。</p>
“,大名鼎鼎的张公馆,在上海滩混的,谁会不知道。”翻了翻眼皮,周广甫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