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您不知道，老于原先是天香楼的厨师，一年前有一次烧菜的时候不心打翻了油锅，右手被严重烫伤，没办法再炒菜作饭，李老板心眼好，不忍心把他辞退，仍然留下他继续在天香楼干活，明着是打工挣钱，实际上就是给他个闲差养起来，这件事儿天香楼的老人都知道，所以也没有人抱怨他每天只是扫两次厨房的地就能拿到和别人差不多的月钱。”崔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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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李老板还算是一位挺有人情味儿的东家，至少不是那种为富不仁，卸磨杀驴的吝啬鬼，比起鸿兴楼的张财，已经可以称之为圣人了。</p>
“平时中午打扫厨房是封火以后你叫老于过来，还是他差不多到儿就自已过来呢？”我问道。</p>
“是他自已过来。其实活儿也不多，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只是老于这个人很倔，可能是不想让别人自已吃闲饭白拿钱，所以每天都是过了一多钟便主动来到厨房外边等着，即便得了病，只要还爬的起来就不会落下。”崔答道。</p>
“哦，知恩图报，老于也是位有心人。对了，今天中午封火比较晚，你上茅房的时候，老于是不是也在院子里？”我了头问道。</p>
“在，当时他还问我，大概什么时候封火，我告诉他再过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崔答道。</p>
“那你回来的时候他是不是还在院子里？”我问道。</p>
“没有，我想他知道离厨房封火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先到别处转转。”崔答道。</p>
崔和魏大厨都离开了，孙大志凑了过来，这一段时间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听着，只想从我的调查过程中学到两手。</p>
“江先生，你为什么对那个老于非常感兴趣？他没有进过厨房，也就没有下毒的机会，查他有用吗？”孙大志是非常的不解。</p>
“呵，谁能保证他就没有进过厨房？”我笑笑反问。</p>
“呃，那时厨房里有三个大活人，就算崔中间有一段时间出去上茅房，另外两个人可没有离开过，如果这其间老于有进过厨房，他们俩应该知道，但刚才问过他俩，那段时间厨房是不是有别人来过，他们可全答的是没有。到后来崔回来，菜已经炒好，他便把菜拿到出菜口让跑堂送到前面，这中间能碰到那道菜的只有两个人。所以依我之见，下毒的人不是魏大厨就是另外那个人。”孙大志自信地道，他觉得他的推理很完美，以“作案时间”这个硬指标排查凶手，肯定不会出问题的。</p>
“呵呵，孙探长，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这间厨房的布置格局？”知道用证据推理，有进步，不过差的还是太远了。我微笑着反问。</p>
“布置格局？没什么呀，和大多数饭店酒楼的厨房差不多呀。”孙大志被问得一头雾水，扭头四顾，仔细看了半天，却还是搞不明白。</p>
“呵，你看，厨房的灶台是在靠近南墙，入口则在北边，中间隔着工作案板，按崔的法，每道菜食材是放在一个托盘里，托盘上放着写有菜名的牌子，厨师在炒菜时是把整个托盘放在灶台边操做，每做完一道就把成品放在身后的案板上，再去做下一道菜，换言之，厨师在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身体是背对屋门的。炒菜的时候厨房里油烟飘散，锅炒乱响，不定有多吵闹，两位厨师那个时候都在炒菜，注意力都在灶台周围这几尺范围内，就算有人进来，他们也未必觉察得到，而从门口到放菜的地方不过五六步远，一个人若是做好准备，进屋，投毒，退出，整个过程可以在十几秒中内完成，所以，两位厨师虽不知道那段时间有人进来，但不等于真的就没有人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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