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睁开眼睛,一只老鼠正在和他对视。
稍顷,老鼠输了,慢悠悠从墙根儿下面的一个破洞里走了。
看房间的样子,这里应该是一处监牢。
可我为什么会在监牢里?
稍微缓了缓,大脑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慢慢启动,记忆碎片开始慢慢地拼合起来。
但只有前世,没有今生。
上辈子一场车祸之后高位截瘫躺家里一年多,媳妇亲手拔了他呼吸机的管儿。
凌寒让她做的。
夫妻一场。
对她,对自己,都是解脱。
原本以为万事皆空,一了百了,没成想还能在这个世界再活一次。
看了看身上的衣着,不是现代文明世界的打扮,两只脚上还锁着大铁链子。
又对着地面上的一潭污水照了照,里面是一张完全没见过的脸。
穿越了。
有前世网络小说的熏陶,这种离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至于会太过惊讶。
“呵——”
凌寒苦笑了下,这开局有点惨。
吃牢饭的。
也不知道犯了啥事儿。
不过好在四肢健全,无病无灾。
只要不死,总有翻身的一天。
刚刚定下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小目标,凌寒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尖细嘶哑听起来就跟个尖叫鸡一样的声音:“大人!这里的都是死囚,您看中哪个尽管言语。”
死囚?
凌寒脸一垮,心说这尼玛死局啊!
小目标看来够呛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牢门外走过去两个人。
一个是身穿藏青色差服腰挎朴刀的衙役,另一个则穿着酒红色的官服,应该是个小领导之类的。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好像尖叫鸡一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伴随着“铛铛铛”敲打牢门的声音:“都醒醒!都醒醒!有还没断气儿的给我听清楚了,有会做针线活儿的、会画画儿的都给我滚门口来,能活命!”
能活命?
凌寒一听这个,立马支棱起来了。
“我会画画!”
“我会针线活儿!”
“大人,我什么都能干!能活就行!”
……
死囚牢里好像热油锅里撒了一把盐,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两样儿,凌寒其实都会。
可要说起来,更擅长的还是画画。
毕竟是专业美术院校毕业的,走上社会后虽然改行做生意了,但闲暇无聊的时候,还是会拿起画笔胡乱划拉几下子。
没一会儿,报名的死囚们被叫出来排成了两队,然后凌寒就跟着这两队人被穿酒红色官袍的人带走了。
不过死囚不都应该是重犯吗?
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带走了?
出了死囚牢,才发现外面已是半夜三更,满天星斗。
两列全副武装的兵丁一左一右,将这死囚们夹在中间儿,慢慢悠悠向着夜幕之中走去。
……
“各位说这大好的花花世界,咱图的是不是就一个好死不如赖活着?”
“出了那死囚牢,能活下来就是赚,咱也就不挑挑拣拣了。”
“诸位都听过这阴门四大行吧?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扎纸匠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吃的是活人饭,挣的是死人钱。”
“和你们一起出来的那队人,他们就是二皮匠,也就是缝尸匠。”
“你要问咱们是做什么的?”
“咱们这行当,和他们差不太多,但咱们不在阴门四大行之中,咱们做的是独一无二的鬼门生意。”
“笔下死人像,纸上活人魂。纸笔通阴阳,大盛画尸人!”
……
凌寒“吨吨吨”喝下一碗稀得能照见脸的热粥,肚子里勉强算是有了点儿东西,然后和死囚们一起,听一个花白头发五短身材白白胖胖长得跟个土地爷似的老头儿在那里讲话。
老头儿跟说评书似的讲得唾沫飞溅,神采飞扬,不过倒也是言简意赅,通俗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