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敌人一阵骚动之后,很快就在这些简易投掷器外设置了一层大盾。前方的敌人也骤然加快地向前的速度,迫使江淮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到前面的攻击上来。后面的那些投掷器,只能交给炮组来对付了。
这支一千人的大明殂击队伍,并没有携带火炮,所谓的炮组,配备的是大明最新式的迫击炮,这种曲线射击轨率的火炮,拆开炮身和炮架之后,两三个人便能背着跑得飞快,能给步兵提供极大地火力支持,这些天来,如果不是这些迫击炮的支持,江淮并不认为他们能挡得住敌人。
在距离江淮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便躺着一地的西方人,那是敌人进攻到他们的阵地最近的一次,近到江淮连敌人脸上有几根胡须也看得清清楚楚,最后是一轮手雷将敌人炸退的。从那个距离一直延伸到远处,躺满了敌人的尸体,江淮估计,这起码得有好几百具了。
但惨重的伤亡似乎并没有让这些敌人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凶悍之气,在进攻的时候,他们连同伴的尸体都利用上了,江淮就曾见到一个西方人将一个同伴的尸体提起来扔在一枚还同有爆炸的手雷之上,结果那具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脑袋远远的飞起落在了明军的阵地之上,看得江淮好一阵恶心反胃。
不过迫击炮的炮弹也是有限的。现在统领樊昌已经越来越少地使用迫击炮了,每次只有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听到迫击炮的声音。
江淮摸了摸腰带之上悬挂的手雷,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倒是还剩下不少,除了本身携带的外,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携带了大量子弹。如果手雷没有了,那接下来恐怕就会守不住这个阵地了,到了那个时候,便只有撤退了。
当然,撤退不是逃跑。接下来必然又是一场殂击大戏上演,利用森林的复杂地势,从林来一次次地袭击,射杀对手。不过这对于一支行进中的大军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种骚扰而不能完全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了。
敌人愈来愈近了,江淮收摄起了心神,瞄准了下面的敌人,这些家伙再也不像前几天那样一进攻便喊得震天响了,现在只是沉默地向前缓缓推进,但说实话,这种沉默地进攻让江淮感到压力更大。
上半身藏在厚实的木盾之后够不着,但你一双脚总还是要动的吧,江淮的目标便是这些人移动的双脚。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这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
打伤一个敌人使其失去战斗力,有时候比干掉一个敌人效果更好。这是统领樊昌教给他们的。一个人受伤了,至少便需要一个人去照料他,这等于便是消除了敌人两个人的战斗力,受伤的敌人会痛苦,会哀嚎,这便会让其它的敌人有兔死狐悲之感,会影响到他们的战斗意志。而这些,以前江淮是完全不懂的。
他稳稳地勾动了扳机,伴随着一声枪响,一个敌人和他的木盾一起,骨碌碌地滚下了山坡。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阵地之上枪声大作,敌人已经接近了最佳射程了。不过绝大部分友们的射击效果并不怎么好,子弹打得木屑纷分,但敌人仍在稳步地推进之中。
“放!”身后传来了樊昌的吼叫声。一大片石弹掠过了江淮的头顶,砸向了山坡之上的敌人,自从迫击炮弹迅速减少之后,樊昌便也就地取材,制作了这些简易的投掷机,目的就是进攻中的那些敌人,只要他们不得不举起手中的木盾来抵挡天空的落石的时候,他的枪手们的机会便来了。
大批的石弹落在了敌人的头顶之上,对手不得不举起木盾来抵挡,有的甚至直被被稍大一些的石头砸中仆倒在地。
在持续的爆豆一般的枪声之中,敌人的伤亡立即呈直线上升。
远处敌人的投掷器也开始发射了,看见那些在空中飞舞的带着火星的琉璃瓶子,江淮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一个个瓶子砸在他们的阵地上,伴随着啪啪的脆响,一片片的火光就这样猛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