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见过。”魔蛮回答的很快，没有经过考虑。魔儡一时哑然。魔蛮停了下，缓缓道：</p>
“魔统他对我和童老还是比较尊重的，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不管怎样，只要对我魔界有利无害就好。我还是那句话，我只做好本分。魔界需要我，我就一定上。人类笑我魔族无智，确有如魔牛这样的无智之物在通界的时候误入凡世，结果惨被屠杀。既无智，怎有错？而人虽有智，但那些凡世的猪、狗、羊呢？岂不是一样？若是有智了，那便是妖了。妖亦处凡世，人类却拿他们当异类。妖类并不像我们还有一界的庇护，实在可怜。这生灵纷纷，又是你我能左右的？所以，我也只能管好我魔南界归我管的地方，仅此而已。”</p>
魔儡听的诧异，突然道：“你是不是和童老接触时间长了，怎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p>
“童老确实也本是凡身，但资格比我还老，呵呵。”</p>
魔儡此时只觉得魔蛮才不像魔族，但那一对魔角，分明是南界一族的象征。</p>
魔蛮见魔儡楞住，带笑道：“所谓智，非一般凡人所述也。哈哈！我走了。”</p>
魔蛮端起杯一饮而尽，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回荡着爽朗的笑声。魔儡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呆呆的望着魔蛮离去的方向。片刻之后，也起身走了。</p>
※※※</p>
童老对孤弘道：“最近没有什么行动了吧？”</p>
“没有。怎么？”孤弘问道。</p>
“哦，我就是问一下。”童老道：“我一会就走，再过几个时辰，界障完全闭合，这里就去不了凡世了。如果没什么事，再过十八天我从东南那边回来。如果需早回来，就要去赶去西边，从西界回来。”</p>
“不用。”孤弘道：“不急这几日。这一战失利，让他们都先休整一下吧。我已经让几位将军都各自回去了，也靠不上他们。此事您掌握就好，需要我做的，直说就行。需要谁去干什么，也跟我说。”</p>
童老点了点头，道：“那我走了。”</p>
“好。”</p>
童老离去，孤弘深呼了口气，刚想抬步，却发现远处一人。仔细一看，正是浩云站在一间空房前。那里，原本是沁茹住的地方。孤弘轻声叹息，从别的路走开了。</p>
※※※</p>
蜀山的创伤开始慢慢愈合，广场已被打扫干净，只是后山添了不少坟头。烧坏的树木已经清理，一个个新挖的树坑，有的还未来的及栽上新苗。铁锹、树苗靠在旁边的树上。</p>
部分距离蜀山较近的门派已经纷纷离去，毕竟蜀山再大，也容不下这许多人，与其挤着，倒不如先回去。而大家也按原计划约定，注意魔界的动静，多通联系。</p>
月下的蜀山广场异如往日的热闹，距离蜀山较远的几个门派还未回去，众弟子就这广场上观星聊月，赏这一方景色。而几个熟悉的身影，也都靠在了一起。月渐高悬，人慢慢稀少。</p>
这熟悉的台阶，熟悉的人，拿着熟悉的酒壶，一口口的喝着。仿佛夜也熟悉。</p>
晴儿坐在酒神旁边，一如数月前的那个夜晚。晴儿望着星月，道：</p>
“你真的要去魔界吗？”</p>
“当然。”回答干脆利落，也跟着一口酒。</p>
“我也担心江山兄弟，我也去好吗？”晴儿不劝，只是这般说着。</p>
“呵。”酒神轻笑，又灌了一口酒。</p>
“你不让我去？”</p>
“出来这几天，真像是几年。回头你跟如霜他们回去吧。跟你师傅说说魔族这次的事……”。</p>
“你让不让我去？”晴儿又问了一次。</p>
“不让。”</p>
“为什么？我又没有不让你去！”</p>
“江山是我义弟。”</p>
“那我呢？”</p>
沉默，总是能在任何时候袭来。仿佛要将那说不出的丝线切断。</p>
片刻，酒神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让你去。”</p>
“就是这样，我才要去！”</p>
冷夜，似乎把晴儿染的激动，往日的温和被初秋的山风带走。女儿家的执拗。</p>
但酒神竟然笑了，咧开嘴笑了。没有笑声，幸福却洋溢在脸上。酒壶靠向了嘴边，可嘴依然拢不上。</p>
“笑什么？人家说正经的！”晴儿微微羞恼，嚷道：“快说让不让我不去！”</p>
“不让。”</p>
晴儿转回了身子，抱着膝盖低头不语。有些委屈。</p>
酒神的笑意慢慢淡去了，片刻，他道：“晴儿，你和我不同。我孤身一人，师傅，师兄全都没了，就这么几个兄弟了……，所以，也无牵无挂。”</p>
“那我呢……”</p>
“不要这样，晴儿。你有大好前程，仙霞今时今日的名声，你在仙霞的地位。你师傅是想你……”。</p>
“我知道。”晴儿打断了他的话。</p>
“哎——，反正不管怎样，魔界我是肯定要去的，把我那弟弟弄回来。”</p>
“那我呢？”</p>
“你也一样啊，你应该回仙霞。你师傅肯定很担心你的，我们从仙霞出来之前，师太对我说……”。</p>
“我知道。”</p>
“……”。</p>
片刻的宁静，夜更深。一颗流星托着尾巴划过了天边。</p>
晴儿道：“流星离开了，他就是夜的泪……”。</p>
“晴儿，我知道。”</p>
“你知道什么呀！”晴儿站起了身，望着酒神的眼睛。模糊的夜，不知是否露水弥漫了双眼。</p>
晴儿跑开了。偌大的广场中，只剩下孤独的身影和“咚咚”的喝酒声。</p>
※※※</p>
天蒙蒙亮了，月勾在天边，夜色就要褪去，不忍的与月相牵。</p>
仿佛在说：“不要离开我”。（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