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艺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劝说”下,武媚娘终于软绵绵答应出面主持政务。
至此,三方都已经答应有崔戢刃他们提出的方案。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些士大夫强烈反对,但是他们也只能强烈反对,仅此而已,因为朝中重要势力都已经被韩艺给摆平,民间也都是支持韩艺。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立刻重建门下省。
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过让女人合法的统治这个国家,是没有先例可寻,因此要先组建门下省,由门下省来授权武媚娘,给予她合法的统治地位。
其实在计划出炉之后,韩艺就已经吩咐崔戢刃他们择选六十名议员,什么民选,是根本不可能的,太耽误功夫了。
而且这六十名都不是全国选择,就是在两都选择,因为选择的都是精英人士,人家是有工作的,平时还得工作,太远的地方,来回一趟,那真是要了亲命,科技决定他们只能从两都选择,至于地方上是给了四十个名额,这一时半会还没法弄,预计至少得三年之后,这四十名才能够到凑齐。
经过半月的努力,他们选出了六十名议员。
里面还真是鱼龙混杂,不是传统贵族或者儒生把持着,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作为商人的熊弟、元哲也都被选入其中,熊弟其实是众望所归,军方是非常支持熊弟的,士兵对于小胖集团那是好感爆棚。而元哲的话,倒是有元家的因素在里面,而且郑善行自己是赶紧辞官,混门下省去了,他本来就不太想当官,他觉得门下省制度真是太适合自己了。
还有会计、律师、老师、画师、医生、皇家警察、九品院士。
统统都是一些职业人士,这里面有贵族,也有寒门。
根据选择的标准,首先,德行要过关,得有责任心,对于国家有贡献,如熊弟、元哲他们可都捐助过国家,这是硬性标准。
那些儒生、士大夫是怎么也混不进这里面来的,有贡献都在朝中为官,没有当官的,那绝大多数都没有为国家做出贡献,天天就是论道,讨论国家大事,跟后世那些专家一样,光会嘴上吹。
这也是士大夫最反对的一点,他们认为就算要选,也应该按名望来选,那些卑微的人怎么能够决定军国大事。
其实这一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新贵阶级。
韩艺定下这个标准,其实就是为了扶持新贵阶级。
另外,还有十个女人,就没有人反对这十个女人,这女人都掌权了,谁还好意思说不准女人进入门下省。
崔莹莹、柳琴、梦儿都被选入其中,梦儿可还是歌妓出身,当然,如果她不是狄仁杰的夫人,也不可能选她的。
而卢师卦夫妇是唯一被选入其中的夫妇,只不过卢师卦还没有回来。
而门下省官署地址,没有定在皇城,而是定在慈恩寺的一个大殿内,这一群新贵天天往皇城里面跑也不像个话,皇城里面都是行政机构。
慈恩寺的和尚那是相当愿意的,门下省定在这里,这佛教也跟着沾光呀,因此选择了一个位置最好的大殿给新门下省当官署。
因为如今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他们处理,必须得赶紧将这些事都给办了。
这日,天还是蒙蒙亮,而弥漫在慈恩寺的白雾,已经告诉百姓,今日定是阳光明媚。
“妙!妙!如今回想这一路走来,真是一环扣一环,精妙无比。而这最终的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你纯粹是贪图权力的话,你根本不需要走这么多弯路,但更加令人肃然起敬。”崔平仲一边摇着头,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美好的味道,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旋即又道:“因此到后来,相比起你的整个计划而言,我更多的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我始终无法明白,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套制度的?”
说着,他满脸好奇的看着韩艺。
韩艺叹道:“既然三叔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如实告诉你,也算是报答三叔的沉默之恩。”
崔平仲哈哈一笑,道:“洗耳恭听。”
韩艺非常严肃道:“其实我是从佛家思想领悟道的。”
“佛家思想?”崔平仲道:“我不记得你还是一个佛家中人。”
“不一定是要佛家中人,才能够领悟这佛家思想的。”韩艺突然停了下去,转过身去,怔怔望着前面。
崔平仲好奇的偏目一看,原来他们来到一个佛殿前面,里面供奉着一尊大佛。
韩艺道:“看到这佛了没有?”
崔平仲点点头。
韩艺道:“我就是这么领悟到的。”
崔平仲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不明白。”
“佛教很早很早就传入我中原,并且深受百姓的膜拜,直到如今也有好几百年了。”韩艺突然看向崔平仲道:“而在这几百年间,我中原经过许多次改朝换代,皇帝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为什么佛祖始终坐在里面,就没有人去取代他呢?”
崔平仲凝眉思忖起来,过得一会儿,他才不太确定道:“因为佛祖没有权力。”
“就是这么个道理,如果佛祖拥有无上权力的话,早就被人给砸毁了,如果皇帝不具备权力,只是一个象征的话,谁也不会想着去推翻皇帝,因为得不到什么,大家推翻皇帝是为了争夺权力。”
韩艺道:“但是权力这东西,是始终存在的,不可能消失的,而当权力越集中,这风险就越大,而当所有权力都集中在一个人手中的时候,那就成为天底下最为宝贵的东西,人人都会盯着的,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会引得无数人为此奋不顾身,死再多的人,也在所不惜。
那么反过来说,当权力越分散,风险反而越低,理论上,当所有权力平分给每个百姓,就是风险最低的时候,因为谁也不会愿意推翻自己,当然这只是存在于理论上,人是有聪明和愚钝之分的,聪明的人肯定得到更多,这是不可改变的。我只是希望尽可能不让权力掌握在一个人手中,这样大唐亡国的可能性也就越低,可见我始终是忠于李唐的。”
崔平仲沉思半响,突然笑道:“其实你最厉害的手段,就是能够将谎言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