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一张阴沉的脸。
汗!我这女婿上门,你就这张脸,这还怎么愉快的玩下去啊!
韩艺赶忙拱手一礼,“晚辈见过杨公。”
杨思讷面无表情,淡淡道:“你找我有何事?”
说得异常生分啊!
我找你干什么,真当我很闲么,我是来泡你女儿的。但是他这么问了,韩艺又有些为难了,心下一权衡,决定还是先进门再说,瞧了眼那下人,笑道:“杨公,可否借一步说话,晚辈有要事要与杨公商量。”
要事?杨思讷微微皱眉,朝着那下人淡淡道:“还不快请皇家特派使进来,真是不知礼数。”
就是推卸责任!韩艺心中一阵鄙视。
那下人一怔,赶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特派使请进。”
“多谢!”
韩艺应了一声,将左手的礼物递给那下人,留下买路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然后才迈了进去。
杨思讷一看他右手的礼物,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里面走去,韩艺一张代金券神不知,鬼不觉递去那下人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紧跟了过去,毕竟以后还要常来打扰的,上下必须打点好。
杨思讷来到厅内,自顾坐了下来。
韩艺很自觉没有等待杨思讷的“请坐”,自己坐了下来。
杨思讷喝了一口茶,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韩艺嘿嘿一笑,道:“是关于我和飞雪的事,上回不是都还没有谈完了。”
真是太直接了!
杨思讷眉头紧锁,一脸不爽的看着韩艺,道:“这事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得谈,有得谈。”
韩艺呵呵笑着。
这小子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杨思讷沉吟片刻,道:“韩艺,我就与你直说了吧,我这人不是很重视门第,若你还未成婚的话,我倒不会拒绝的,兴许我还会促成你和雪儿,可问题是,你是一个有妇之夫,我杨家可丢不起这人啊。”
你也只能拿这个缺点来攻击我了。韩艺眼眸一转,笑着点头道:“这晚辈知道,但是杨公不妨换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事。如果杨公要将飞雪另嫁他人,那嫁给谁人好呢?”
杨思讷哼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京城这么多官宦子弟,何愁我女儿嫁不出去。”
“问题就在这里。”
韩艺一本正经的忽悠道:“若将飞雪嫁给官宦子弟,不就是联姻么,可是如今朝中局势风云变幻,神鬼莫测,除了司空李勣外,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明年是否还能留在朝堂上,这万一没选好,可能还会连累到杨家呀,你看王家和萧家以前多么风光,可如今呢?都到岭南去了,与他有关系的也都受到了牵连。
可是晚辈就不同了,晚辈最近风头比较劲,乃是冉冉上升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正是因为暂时还不宜公开我和飞雪的事,杨家就能更加游刃有余,若是我飞黄腾达,那对于杨家当然也是好事,若是我流年不利,那杨公可以立刻与我撇清关系,总之,一荣俱荣,一损我损。”
作为一个推销员,首先要懂得推销自己,其次要懂贬低他人。
杨思讷听得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怒喝道:“混账!我杨思讷嫁女儿,岂是贪图荣华富贵。”
“那不知杨公图的是什么?”
韩艺道:“你如果图的是飞雪的幸福,那你就不应该拆散我们,因为这样做,飞雪肯定不会幸福的,如果你图的是钱,我也---也挺有钱的,你图的还不就是名誉,但是名誉的话,杨公你也看见了,这方面我很擅长的,萧家如今名望大增,甚至还超过了崔卢郑王。”
事到如今,他不打算躲躲藏藏,刚正面得了,不然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不要这脸了,反正他现在面子大得很,丢那么一点点也不害怕。
杨思讷忍着爆粗口的冲动道:“你是有妇之夫,雪儿跟着你,岂会幸福。”
韩艺呵呵道:“杨公,这事你也得换个角度来看。你看晚辈现在名利双收,深得陛下信任,何其风光,如果晚辈要纳妾的话,那是随随便便,轻而易举之事,但是你看我身边一个妾侍都没有,可见晚辈是讲真感情的。如果你将飞雪嫁给那些宦官子弟,他们肯定是妻妾成群,这飞雪能幸福吗?而且云城与飞雪情同姐妹,感情非常好,平时我不在家的话,她们还不会孤单,晚辈觉得晚辈是绝对值得考虑的。”
这话放在当下是挺有道理的,要从幸福的角度去看,现在哪个宦官子弟,不天天在外面风流快活,家里妻妾成群,相比较起来,韩艺还算是靠谱的。
韩艺也知道自己挺无耻的,但是这事不无耻的话,根本就谈不下去,那么只能拿更无耻的来衬托自己。
杨思讷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之人,不禁对天下寒门感动同情,竟然崇拜这种无耻之徒,但是他也就快要被韩艺这无耻的说法给说服了,微一沉吟,还真是有道理,道:“你的意思是,让飞雪与你掩掩藏藏过一辈子。”
韩艺道:“这当然不会,晚辈其实不怕的,如果杨公你在意这一点的话,我可以立刻公布我和飞雪的事。”
杨思讷一惊,道:“此话当真?”
韩艺道:“绝无虚言,只要杨公你开这口,我立刻回去让人在大唐日报上公布此事。”
“好!”
杨思讷还真不信这邪了,一拍桌子,道:“你若敢公布此事,我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