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府。
只见大厅内坐满了人,这些人可都是十六卫军的高级将领。
“将军,如今大司空手下那一帮人都站在陛下那边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声支持陛下。”
“将军,咱们要是再不出声的话,那可就晚了。”
“将军,这事已经不再是废后之争了,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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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都看明白了这个局,如今李治那边已经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再加上他是皇上,同样也是中立的程咬金一派,也开始着急了,觉得应该出声,以表忠心。
程咬金虎目一瞪,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咱们的可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除此之外,其余的事都与咱们无关。”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回去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是。末将告退。”
老将军威了,他们自然不敢多言,纷纷站起抱拳,然后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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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程咬金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让人只叹英雄迟暮啊。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虽然两鬓已然霜白,但气质犹在,此妇人便是程咬金的第二任妻子,出身于清河崔氏。
程咬金抬起头,看了眼妻子,苦笑道:“可就苦了你。”说着,他仰面一叹,道:“想当初秦王府旧臣中,如今就只剩下辅机、我,还有敬德,我实在是做不到在此时落井下石。”
崔氏轻轻握住程咬金那满是大茧的老手,笑道:“夫君,你做得非常对,自古忠义两难全,但在这背后却隐藏着贪生怕死,大丈夫纵使一死,也要无愧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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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国公府。
“咳咳咳!全胜,老爷最近要闭关炼丹,不管谁来求见,一律不见。”
须苍白的尉迟敬德站朝着管家全胜吩咐道。
全胜愣了下,道:“若是宋将军他们呢?”
“你听不懂我么,什么人都不见。”尉迟敬德微微一瞥。
“是,小人明白了。”
尉迟敬德点点头,然后入得屋内,这门一关上,他不禁叹了口气,抹了抹双眼,叹道:“辅机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想当初秦王府旧将何等威风,外有尉迟敬德、程咬金、侯君集、段志玄等名将,内有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长孙无忌等名臣,不管是一统天下,还是玄武门之变,贞观之治无不出于他们之手,可是到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三个,虽然平时相互之间多有吵闹,但是这一份数十年的交情,实在是无可替代。
他们活到这把年纪,都已经成精了,难道就看不清当前的局势吗?但是程咬金、尉迟敬德都是武将,武将极重情意,他们宁可装糊涂,也不愿对长孙无忌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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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府。
李勣终于从城外搬到城内来了。
李弼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李勣还在低眉沉思,于是轻声喊道:“大哥!”
李勣一怔,抬头望着李弼,道:“你回来了。”
李弼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李勣摇摇头,道:“禁军的情况怎么样?”
李弼道:“多数将领已经站在陛下这一边,唯独----。”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李勣道:“是不是卢国公和鄂国公两派没有出声?”
李弼点点头,道:“其实鄂国公早早就退出了军中,他的影响倒不是很大,可是卢国公不同,当初陛下登基之时,卢国公为了保护陛下顺利登基,曾率领众将士不眠不休的守卫长安数月,在京师禁军中,卢国公影响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咱们最多也只能说与他旗鼓相当,除非从边境调人过来。”
李勣眼一瞪,道:“卢国公身经百战,义勇双全,乃英雄也,我相信他不会干出这糊涂事的?”
李弼道:“卢国公与太尉的交情甚笃,此事事关重大,咱们不能不防啊!”
李勣微微皱眉,迟疑片刻,叹道:“皇城的守卫交由薛仁贵,你再去找杨思讷,让他与我们的人防卫外城,再派一些人暗中监视卢国公的人,另外,调太原的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弼好奇道:“为何要让高长达驻守陇右?”
李勣叹道:“那肃州刺史王方翼乃是王皇后的堂兄,此人骁勇善战,文武双全,若能过这一关,将来必成大器,我不想让我大唐损失这一名将才。所以你一定要切记,他们都是我大唐有功之人,而且本事了得,我们大唐需要他们,莫要让他们察觉到了,以免寒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