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
杨飞雪的衷肠倾诉,韩艺的真情流露,那都是建立在杨飞雪明日就要离开长安的前提下,要是万一不走了,那这一出乌龙真是玩大了。
韩艺无法想象在长安与杨飞雪再一次相遇遇的画面。
真是不要太美。
不过从大局上来讲,韩艺当然还是希望杨思讷能够留在长安,因为杨思讷与他有着特殊的关系,这是韩艺与其他大臣没有的,简单来,李治启用杨思讷,跟启用其他人,对于韩艺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韩艺甚至希望帮助杨思讷争取御史大夫一职,只不过他不太喜欢强逼别人做事,他习惯性去尊重他人的想法,不会怎么去勉强别人。
杨飞雪并不知道韩艺来过,她此时还坐在窗前,一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呆呆的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只盼能够能将哀伤寄予明月,可惜一颗赤子之心却是越发疼痛。
“飞雪!”
忽听窗外有人喊道。
杨飞雪微微一怔,转头一看,只见杨展飞站在屋外,应道:“二哥,有事么?”
杨展飞眉宇间透着一丝哀愁,道:“是爹爹让我来告诉,我们暂时先不离开长安!”
“啊?”
杨飞雪微微张着嘴,呆若木鸡,心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崔府!
“戢刃,你这么晚来,不是来找从父下棋的吧。”
崔义玄看着刚刚进门的崔戢刃,笑呵呵道
崔戢刃忙上前一步,顾不得行礼,非常兴奋道:“从父,机会来了。”
崔义玄微微一愣,道:“什么机会来了?”
“御史大夫啊!”
崔戢刃激动道:“现在这御史大夫可以是从父的囊中之物。”
崔义玄顿时呆住了,这事左思右想,与他没有半关系,怎么这御史大夫就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道:“戢刃,你这话从何起?”
崔戢刃道:“从父应该也听了,陛下本想升韩艺为御史中丞,但是却被群臣了回去。”
崔义玄头道:“这我听你大伯了,但这也在情理之中,韩艺那子才多大年纪,就想当御史中丞,这怎么可能,当年国舅公为了将张铭推上这个位子,可也是花了好些年功夫。”
崔戢刃笑道:“不仅如此,这也明陛下目前身边人才困乏,我估摸着陛下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这可是从父你的机会呀!”
崔义玄微微一惊道:“你是让我投靠陛下?”
崔戢刃头道:“现在只要从父上一道奏章,侄儿敢用性命担保,这御史大夫定会落在从父头上。”
崔义玄好奇道:“什么奏章?”
崔戢刃嘴角一扬,道:“支持武昭仪为后!”
崔义玄大惊失色,“支持---支持武昭仪为后?”
崔戢刃头道:“不错。”
崔义玄不悦道:“你这不是胡闹吗,武昭仪出身寒门,她何德何能,凭什么做皇后。”
崔戢刃道:“从父,现在不是让你去支持皇后,而是让你支持陛下,武昭仪为不为后,那只是陛下的意愿,这无关出身和伦理,只是权力之争,陛下分明就是要借此事夺回皇权来,我让从父上这一道奏章,也只是为了帮助从父夺取这个关键的职位,武昭仪是一个表明忠心的理由。”
崔义玄兀自摇头道:“就算如此,我要上这一道奏章,国舅公能放过我吗?天下人又会怎么看我。”
崔戢刃道:“从父,咱们崔家历来与长孙家不睦,就算你不上这一道奏章,国舅公就会将你视作朋友吗?倘若你犯了什么错,国舅公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至于天下人?呵呵,国舅公杀吴王时,可不曾考虑过天下人会如何看?”
崔义玄瞧了眼崔戢刃,语重心长道:“戢刃,你要明白,这御史大夫要这么好当的话,早就有人上奏举荐了,为何大家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不都是害怕国舅公报复么。”
“那些人都只是一些庸人罢了。”
崔戢刃急得跺脚,道:“如今韩艺已经将道路指明了,就看谁敢走上去。他韩艺凭什么一跃成为皇家特派使,不就是看准了陛下现在正是危难之际,故此选择雪中送炭,想那诸葛孔明,为何会选择投靠刘备,而不是曹操,这是一个道理,陛下现在手中就他一个人,能不全力保护他吗,同理而言,如果从父你全力支持陛下的话,陛下也一定会权力保护你,陛下的权力虽然不如国舅公,但是保从父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崔义玄听得沉默起来,不动心那是假的,御史大夫呀,三品官员,副宰相级别的,但是利益永远伴随着风险,如今房遗爱一案的阴霾还没有尽数散去,不怕长孙无忌,那肯定也是假的,左思右想,道:“戢刃,就算如此,也不要上奏支持武昭仪为后,这可是彻底跟国舅公撕破脸,其实可以选择别的方式去支持陛下。”
崔戢刃道:“从父,都到这时候了,犹豫不决只会断送这大好机会,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彻底,你要不跟国舅公撕破脸,陛下也不会让你当御史大夫。”
这可是长孙无忌啊!
杨思讷正直壮年,都不敢得罪长孙无忌,何况崔义玄已经是将近古稀之年,锐气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不像崔戢刃正是意气风发时,心里还是慌得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侄子,让自己跑去跟当朝第一人作对,这不是成心让人睡不着觉吗,一时脑袋也是晕乎乎的,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崔戢刃急切道:“从父,这机不可失啊!”
“够了!”
崔义玄喝道。
“侄儿一时心急,冲撞了从父,还请从父见谅。”
崔戢刃见崔义玄发飙了,也知自己失态了,赶紧作揖道歉。
崔义玄叹了口气道:“行了,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这可不是事,我还得多多考虑一下。”
“是,侄儿明白。”
崔戢刃从袖中掏出一道奏章来,道:“这奏章侄儿已经帮从父写好了,先放在这里了。侄儿告退了。”
清晨时分。
每年的这个时候,卢师卦都会经常上山采药,今儿一早,他们一家人就早早出得城门,往郊外走去。
行得十余里,在经过一个亭台的时候,卢师卦突然停了下来,望向亭中,只见亭中一位老者向他笑着头,他微微颔首,又朝着柳琴和卢知莲道:“你们先在这等一会。”
言罢,他就去到亭台,拱手道:“卢师卦见过国舅公。”
亭中老者正是长孙无忌,他笑呵呵道:“老夫可算是等到你了。”
卢师卦诧异道:“国舅公是在等晚辈。”
长孙无忌头,伸手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