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艺的性格非常复杂,复杂到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有些时候在别人看来非常严重的事,他或许就是一笑置之,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无所谓,但是有些事在别人看来,不算啥事,挺正常的,但是他就可能不计后果的去跟你拼命,很难琢磨。
崔戢刃羁押熊弟,这他能够理解,毕竟熊弟偷偷跑到他家里去了,但是动手打熊弟,这就是他无法接受的,在他看来,这远比他挨那三十大板还要值得愤怒。
所以,这一回他可不打算像上次一样,息事宁人,必须要让崔家为此付出代价,否则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后果是怎样的。
与小野他们分开之后,韩艺直接赶到了凤飞楼。
“韩小哥,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刘娥见到韩艺时,倍感惊喜,因为韩艺说过,只要想到办法就会过来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韩艺这么快就来了。
这才几日不见,刘娥的脸色已经恢复不少,至少不再像前几日那么苍白,稍微有了一点水色。
韩艺并没有表露出太多,似笑非笑道:“看来我交给你的事,已经解决了。”
刘娥稍稍一愣,急忙伸手道:“韩小哥,请坐。”
说着就将韩艺请到二楼的一间雅座上,比起上一次可要客气多了。
待帮韩艺斟了一杯茶之后,刘娥笑道:“韩小哥真是料事如神,我这的确有人暗中投靠了花月楼。”
韩艺问道:“那你是如何解决的呢?”
刘娥轻轻一叹道:“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所以我也没有太难为她,只是叫她离开,现在已经去了花月楼。”
韩艺点点头,对于刘娥这种做法,他相当满意,其实流落到这里的女人,多半都是一些可怜的人,大家同病相怜。何必相互难为对方了,也没有打算去细究。突然问道:“对了,你认不认识崔戢刃?”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然韩艺现在非常愤怒,但他还是努力的压制心中的怒气,他必须先要弄清楚崔戢刃这个人。
而他在扬州认识的人不多,清楚崔戢刃底细得就更少了,杨蒙浩算一个。但是那小子吹牛跟放屁一样,属于身体的自然现象,自然不可信,王玄道跟崔戢刃似乎关系不错,当然也不便询问,就剩下这刘娥了,刘娥宫妓出身,后来又开青楼,肯定了解太子党的事,因为太子党可是这里消费的主力。
刘娥愣了下。道:“崔公子当然认识,估计长安城内也没有人不认识他,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笑道:“这个我稍后会跟你解释的。”又问道:这崔戢刃很厉害?”
刘娥道:“当然厉害。”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他有办法请崔戢刃来帮忙?要是这样的话,那凤飞楼便不惧花月楼呢。
念及至此,她心中万分期待,但同时有非常好奇,因为以崔家的门风,不太可能会插手风月场所的事。
韩艺道:“是他个人厉害。还是崔家厉害?”
“崔公子自己本事过人,但是崔家要更加厉害。”
刘娥如实说道,又问道:“韩小哥,你有没有听过长安七子?”
韩艺点点头道:“听过一点。”
刘娥道:“其实长安七子都不喜欢他人提到这个称号。但是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就与你直说了吧。长安七子虽然都是贵族、士族子弟,但是他们七个人各自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但是性格又都非常怪癖,故此显得十分特别,而你说的崔戢刃就是长安七子之首。也是出名最早的,因为他在十二岁那年便考取了状元。”
“十二岁就能考科举呢?”韩艺惊道。
“寻常人自然不能,但是崔公子自小就被人称作天才,传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那时候还是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太宗皇帝也非常好奇,于是就破例允许他参加科举,可是哪里知道,崔公子一举就考得了状元。”
说到这里,刘娥微微一叹,道:“不过崔公子心气太傲了,据说当时他入殿面见圣上时,差点连脑袋都丢了。”
韩艺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刘娥道:“这事就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当时太宗皇帝命大臣撰写《氏族志》,第一次撰写完之后,清河崔氏是排名第一,但太宗皇帝大为不满,于是就让大臣们将太宗皇帝所在的陇西李氏排在第一,外戚家族排在第二,并且将清河崔氏降为三等家族。
可此事一出,立刻引起士族们的大为不满,其实崔、卢、郑、王四大家族均不肯承认这《氏族志》。
崔公子作为崔家的长孙,自然对此也是深感不满,他参加科举,其实只是为了他们崔家争一口气,据说他在殿上面圣的时候,太宗皇帝原本对他喜爱有加,还要赏赐他,但是他一言拒绝,还说此生绝不当官,并且当着满朝文武指责太宗皇帝以公谋私,将陇西李氏排名第一。
太宗皇帝颜面无光,当时就下了杀令,将崔公子打入天牢。
不过后来因为房相他们这些大臣为崔公子求情,太宗皇帝也念在他年纪尚小,关了三个月,就把他给放出去了,同时也下旨,撤销崔公子的状元头衔,永不准崔公子入朝为官,不准世袭任何爵位。直到现在的皇上即位后,再加上崔家的人从中帮忙,这才允许崔公子入朝为官,但是崔公子也一直没有入朝为官。”
这么牛?
韩艺完全搞不懂状况,因为他是深受清廷剧的毒害,以为皇帝就是最牛的,谁人要敢这么吊皇帝,那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想到李世民不但没有将崔戢刃满门抄斩,而且还给了崔戢刃一条活路,但是稍加考虑,韩艺便也明白过来,估计李世民还是忌惮这些大家族的势力,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孩子。跟这些大家族撕破脸。
“那王玄道呢?”
韩艺又问道,他真不相信太子党个个都有这么牛。
刘娥道:“王公子早已经是太史局的内定官员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太史局。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公子也迟迟没有入朝为官,一直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