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沉思之后答道:“公私皆有。不过再怎么说,曹刘孙三家相争,只是有如一家人为争一家之主的争斗而已。若是这个家。为外来强盗所坏,那么这个一家之主争来又有什么用处!?哎……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了!”
荀点点头道:“主公虽无法说清心中想法,但已尽知矣。主公欲助曹公抗击胡虏之意已决,当拼死相助。有两计,主公请静心一听。”
“快说吧!”
荀深吸了口气,冷静地道:“先是孙权。要稳住孙权不难,主公可先遣使入吴。以天下大义为名,劝阻孙权不可对曹公用兵”
陆仁道:“孙权这只毒虫哪里会听这个!?”
荀道:“所以主公必须马上下令,着令夷泉在福州一带集结重兵,作出孙权只要敢越江攻伐就出兵攻吴的威逼之势。有主公大军牵制住孙权,孙权定然不然越江一步。只是主公本与孙权有十年之约……”
陆仁摆摆手:“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把我逼急了,我就是当一回被天下人耻笑的小人又有何妨?再说我也从来就不认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
荀赞赏地点点头,接着道:“刘备那边要麻烦一些。因为刘备已从圣上处讨来诏命,兵马粮草又快要准备停当,只怕兵出汉中已是势在必行。要化解地话其实也和对付孙权差不多,只是、只是要主公动用……”
陆仁明白了过来。接上话道:“荀公的意思,是要我动用川中地子弟暗商?”
荀摇摇头:“这还远远不够……”
正想往下说,陆仁挥手止住了荀的话。方才得了荀的提示,陆仁的思绪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在厅中又转了几个圈,陆仁向着荀交待了一番。
荀听后惊呼道:“什么!?主公万万不可!”
“没什么可不可地!有很多事,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建安二十三年春二月,汉中。
天气已经转暖,刘备集结的兵马军需也逐步到位,稍迟一些刘备便可以领兵出川,去攻打长安。比起以前的颓废。现在的刘备可说是意气风发----这个机会,刘备等了太久太久,终于给他等到了。而在数日之前,献帝也凑热闹一般的赶来了汉中,亲自犒劳刘备将士好提升士气。
这几日是临出征前的朝堂大宴。因为马上就能打仗立功。一众将官可说是个个都兴高采烈。在那里交杯错盏。不过在众人之中,有两个人微皱着眉头想着心事。脸上只是勉强欢笑而已。
正饮宴间,卫士惊慌不已的赶入大厅,急报道:“启禀圣上、蜀公!夷、夷州牧陆仁在殿外求见!”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陆仁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备在心底都还对陆仁有几分惧意,连带着他地属下也都一样。再说了,陆仁一介堂堂州牧,手中掌握的实力只怕远在刘备之上,都说身居上位者不可轻身犯险,陆仁这突然大老远的亲自跑到汉中这里来干什么?
刘备望望诸葛亮,诸葛亮手中羽扇轻摇了几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向刘备微微点头。刘备会意,急命道:“快快有请!”
过不多时,一身风尘的陆仁独自一人步入大厅。按照礼节,陆仁先拜过献帝,再与刘备诸人见礼。刘备也急忙离席,向陆仁一揖到底后问道:“陆夷州不在夷泉安心治民理政,突然亲至备这残破鄙州,并有见教!请明言,备当洗耳恭听!”
今年的刘备已经快六十岁,头上已满布银丝;而陆仁今年四十五岁,却因为早年在夷泉的操劳,头上也有不少的银丛隐现。这二人自陆仁去夷州时起,一下子就有十几年没见过面,现在见到面,却一时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时光如刀催人老,都只能心中感慨。
沉默了一阵,陆仁缓缓开口道:“皇叔,他话不说。如今皇叔在汉中集结兵马十万,是不是准备进取长安?”
刘备道:“正是!昔日备在荆襄,多蒙陆夷州相助,备铭感于心。如今备能有一展抱负之机,大慰平生!待备事成,备当具重礼前往夷泉相谢!”
陆仁紧皱起双眉,沉声道:“皇叔事成?指的可是趁当今之局攻下两都,讨灭曹操?可皇叔你有没有想过,你借今日之局纵然能讨灭曹操,可两家大战之后元气大损,你又拿什么去驱赶那些侵入中原的五胡兵马!?皇叔啊皇叔,你一向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可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扶汉,而是在毁我大汉,你尚不自知吗!?”
一见面就是一番劈头大骂,把厅中所有人都给骂得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