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顺势坐到秦素盈身侧,方下手里的茶盏,点了点头,道:“素盈,你还记得,那次劫你走的叶玄秋么?”
秦素盈点了点头,疑惑道:“他和我父王的生死有何关系呢?”
“素盈啊。”元恪摁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告诉她:“他是你的亲哥哥,庄皇叔的亲生儿子。”
“什么!?”
“当年,皇叔还没有遇到你娘的时候,也是个风流太子,后来遇到你娘,很喜欢吃醋,逼得皇叔没有办法,把太子府里的女眷全遣了出去,私下,皇叔还是不忍心的,拜托我父皇好好安置她们,这其中就有叶玄秋的娘。”
秦素盈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忙问道:“父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父皇临终前,才告诉皇叔的。”元恪蹙眉忧心道:“皇叔若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也不会为难的。”
秦素盈稳了稳心神,道:“元恪,难道非要其中一个死,你才肯安心么?叶玄秋跟随你那么久,是怎样忠心的人,你还不了解么?”
“不是朕不安心,是你父王的门下,不甘心!”元恪低声怒吼道。
秦素盈忽然看明白了,北朝先帝当着众人面揭露这个秘密,是想逼着元恪对庄亲王痛下杀手!而元恪并不想庄亲王死,他想叶玄秋死!
“元恪,我想见见他。”
秦素盈被人领着去了宜春殿,尚未进门,已经闻出浓烈的酒味,叶玄秋头发胡乱的散在肩头,醉卧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嘴角若有若无的浮出一抹冷笑。
秦素盈缓步走了过去,轻轻拨开他脸上凌乱的发,替他擦了擦脏兮兮的脸,猛然间,手腕被他握住了。
叶玄秋睁大眼,看了看秦素盈,又复垂下头。
“我都知道了。”
叶玄秋推开秦素盈,低吼道:“我不想看到你,走!”
“哥。”秦素盈拉住他的手,唤道。
叶玄秋的身子明显一怔,僵在原处,半晌后,哽咽道:“以前,我差点杀了你,如今,你叫我哥,让我有何颜面应这一声啊。”
“哥,不要这样,那时我们并不知道彼此,我没怪你。”
叶玄秋猛的抱住秦素盈,泪水肆意纵横,痛哭道:“我娘很早很早就去世了,我最羡慕人家有娘有爹,有兄弟姐妹了,可是,为什么当我如愿以偿的时候,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多的灾难呢!我不想王爷死,不想你难过,素盈,你去跟皇上说,让我死。”
秦素盈轻轻抱住他,摇头道:“哥,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呢,日后,若是父王知道,是因为你死才让他活下来,又怎会安心呢!?”
叶玄秋摇头道:“可我,也不能看着王爷死啊。”
“哥,我会去求元恪的,你不要担心了,照顾好自己。”
秦素盈安慰好叶玄秋,退了出去,刚出了宜春宫的门,就看到元恪等在那里,嘴角噙着一抹笑。
“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秦素盈将衣袖里的匕首甩给元恪,又是懊恼,又是难过,道:“他是我哥,叫我怎么下手呢!”
“刚才你进去和你哥叙旧的空当,朕收到了急报,要不要听听。”
秦素盈看着元恪那抹微笑,像狐狸一样的狡猾而得意,略略沉思片刻,低声道:“宁王哥哥他……”
元恪轻笑一声道:“战死了!燕云涧亲手杀了他!”
不待秦素盈开口,元恪又是一阵诡异的笑,道:“原来死了亲哥哥,会这么痛,朕是不是该为自己哥哥报这个仇啊!?”
“元恪!”秦素盈疯了似地摇头。
“像燕云涧这样出了名的少年将军,除了元祉,只有玄秋这样的将才方能制服他!朕思忖着,要不要派玄秋去应战呢!”
“元恪。”秦素盈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泪水涟涟,她知道元恪心狠手辣,只是不知他竟如此阴险。
“还有,朕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方才燕云涧闯到朕宫里,来寻你了,朕说你还睡着没醒呢。”说完,元恪又得意的笑着,像奸计得逞的老狐狸一样笑着。
“元恪,我恨你。”秦素盈捡起地上的匕首,冲上去,想去刺元恪,却被他紧紧捏在手里。
“素盈,你总是能对我狠得下心。”秦素盈不知是自己幻觉,还是真的,她分明看见元恪眸底的哀伤和心痛。
“都是你逼我的!”秦素盈松开匕首,丢下一句话,便去寻燕云涧了。
元恪的寝宫内,燕云涧独自立在窗前,不知想些什么,连秦素盈进来都不曾察觉。
“云涧,我……”
燕云涧止住她的话,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俩人刚走出宫门口,转角处见元恪正立在原处,似乎是在等着他们,三人都不曾开口,燕云涧拉着秦素盈的手,绕过元恪。
“素盈,我想不到你那么爱他,却肯为明王生孩子,想不通!”元恪狐狸般的笑着,得意洋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