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苦见她明白了,便冲她打了两个手势,告诉她自己要走了,而后迅速的沿着小路回尤府去了。
秦漫见着尤苦离去,才转身往前边儿大路走去。等到了水桶前,她才忍着脚痛将两只水桶挑了起来,打算在天黑前将三担水给挑回去,免得又要落人口实。
再说春桃偷偷打后门儿回了尤府,没去尤姑娘院里,却到潘姑娘院里去了。
“怎样?可有抓到证据?”潘姑娘倒是早等在房里了,一见春桃便赶紧上前问道。上一次没能给那小少夫人一个下马威,这一次却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的。
春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方才将潘姑娘拉到里边儿去了。她在被尤苦勒脖子时便被夺去了裹脚布,自是没有什么证据的。不过尤苦即便是没有夺去,在听了少夫人那些话后,她也得主动还给少夫人的。
“姑娘,这事儿揭发不得。姑娘还是莫要起这些心思,好好伺候少爷的好。”春桃又往房门口瞅了瞅,这才低声道。
潘姑娘恼了:“这却是什么原因?怎地你出了门回来便不同意了?原先也是你自个儿来告诉我的不是?”
春桃脸一红,却是错事被姑娘给说中了羞红的。
原本春桃也是听见尤姑娘在院里叹气,方才开口问了。尤姑娘只道是听说了哪位姑娘在水井边种刺,要害少夫人受伤,却不知该不该跟少夫人提醒一声儿。
春桃一听便喜了,这少夫人一受伤,水可就打不回了。即便是少夫人忍痛打回了水,只怕半路也要因脚伤而洒上一些,这可是挨板子的罪呢。
劝说完尤姑娘守口不言后,春桃便匆匆给自家潘姑娘报信儿去了。谁知潘姑娘却比春桃更狠,直想让秦漫护脚伤而在井边脱鞋,如此便可治她个亵渎神明的罪。这罪在尤家可不轻,不是挨几板子便能轻易过得了关的。
春桃也不曾想到别的,只是姑娘这么吩咐,她便这么去做了。一路跟踪,却是空欢喜一场。她从中似乎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上来。
“姑娘,那少夫人是有恃无恐的,但她说得却是十分有道理。”春桃便将其中利害关系分析与潘姑娘听,自个儿心中也是在叹着气。若姑娘能多几分心机,她也不会到如今还不能回姑娘的院子了。
潘姑娘此时自己也是吓了吓,她只是想害新来的少夫人,却不是要将自己也一并害了去的。复而又听见春桃说起水井边上发生的事情,她着实担了些心,眼神老瞟着春桃的颈项。
等到春桃将事情说完,潘姑娘便去柜子里翻出了药膏,递与春桃道:“你这颈项上伤口,若被人瞧见又是一阵好问,赶紧抹药给愈合了去。”
春桃原本见自家姑娘拿药心里暖暖的,却又因后来的这一番话凉了心。姑娘赠她药膏却是怕这事儿败露,并不是关心她死活的。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拿了药膏便不说话了。
潘姑娘却是没发现春桃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这药膏是前些日子少爷赏我的,据说药效奇好。我前些日子扭了腰也没舍得用,还是给你了。或许这东西,别人拿去了我倒不心疼,自个儿用便心里边不舒坦。”少爷倒是经常赏她东西,只可惜那神情却是万年不变,着实让她沮丧。不过她相信其他姑娘也有此烦恼,只除了那沈蹄子罢!
“姑娘,贱婢怎么敢……”春桃急着就要将药膏还回去,却被潘姑娘又塞了回来。
潘姑娘跺脚道:“一家人怎地说两家话!尤姑娘不知道你的伤,自是不会准备药膏的,我手里有自然是要给你了。”
春桃没来由的就眼眶红了,姑娘还是待她好的,她之前不该如此猜测姑娘用心的,姑娘也不过是不愿再被人欺负罢了。她心里感激,说出的话也就带了几分哽咽:“谢谢姑娘……”
“怎地有些要哭了的迹象?”潘姑娘讶然看着春桃,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方才恨恨地道:“是不是尤蹄子待你不好?看我不骂她去!”
“不。”春桃慌忙拦住她:“尤姑娘待贱婢极好,极好的。”
说到那后半截时,春桃却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声响。尤姑娘待她好倒是没错的,只不过……似乎太好了些……<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