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我拿钱。”
秦筱京要打开保险箱拿钱。
“别动村里的钱。”
周江河拉住她的手臂,“碰一下说不清,花自己的钱做自己的事儿!”
秦筱京很赞同他的说法,但她手里的钱却很有限,来的时候拿了几个月工资,手里大概有个两万多块,来到金泉村之后还在拿工资,可钱不但没多出来一分,手里那两万块也快没了。
她拿着自己的工资给村里的孩子们买书买文具,开始家里穷的穿不上裤子的她还要去给买裤子。
一堆人帮助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就富裕了,即便不富裕至少也能从贫穷的漩涡中爬出来,可一个人帮助很多人,别说两万快,就是拿出来二十万也见不到什么。
“你掏钱?”秦筱京问道。
“要不你掏?”周江河笑着问道。
秦筱京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我哪儿有钱,吃饭都快成问题了。”
“要不我借给你?”
周江河贱嗖嗖的,那模样儿比张迷糊还欠踹,就应该找几个大汉一顿大嘴巴子抽死他。
刘莲花的家住在一队,院落非常大,院子里有两间小土屋子,一条掉了半身毛的黑后拴着洋井上,听到来人也不打算叫两声,这狗和人差不多,一样瘦的皮包骨,说随时会死一点都不夸张。
“莲花婶儿。”
周江河站在门口喊了两声。
吱……
刷着绿色漆水的木头门打开了,不是刘莲花,是一个弯着腰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这老太太是葛大柱的老娘,年近七十。
“八奶奶,你在家呢。”周江河和老太太打招呼。
“江河,你咋子来了?”老太太走到黑狗旁边,用拐棍吓着黑狗,其实她这么做多此一举。
“秦主任过来看看你们。”周江河微笑着说道。
“昂,是秦主任啊,是新来的主任?”老太太打量了秦筱京两眼,这几个月她还没去过村部,只知道村里来了新主任,并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老奶奶你好,我是秦筱京。”秦筱京很有礼貌的和老太太打招呼。
“嗯,不错的丫头,来,进屋坐吧。”老太太请两人进屋。
周江河和秦筱京进屋,刚踏进房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屋子里尿‘骚’味实在是太严重了,门槛子下边蹲着一只黄花猫,猫旁边就是尿桶,尿桶上还有黄黄的嘎巴(方言)沉淀物。
在往里边看是一个大水缸,水缸后边是小后窗,一张蜘蛛网挂在后窗子上,上边还趴着一只蜘蛛。
粉色的门帘子脏兮兮的,掀开门帘屋子里的尿‘骚’味更重,葛大柱躺在火炕上,才刚刚三十岁出头的人一眼看去说是五十岁也有人相信,见周江河和秦筱京进来他楞了一下。
对周江河还有点印象,但一时半会也叫不出名字,毕竟已经好几年都没见到了,秦筱京就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没见过。
“大柱,这姑娘是咱们村里新来的主任,这是江河,你都忘了?”老太太说道。
“是秦主任和江河来了。”葛大柱抬了抬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大柱叔,好点吗?”周江河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
“唉,就这样了,还好啥啊。”葛大柱长长叹了口气,对着秦筱京笑了笑,“秦主任,第一次来我家,家破了点,将就着坐吧。”
“没事儿,这挺好的。”
笑了笑,秦筱京坐了下来开始询问家里的情况,葛大柱说着说着就哭了,老太太却绷着脸看上去很是不爽嘴里还不断指责刘莲花。
话没说太明白,但周江河和秦筱京不是傻子,能听出这老太太话言话语的就是刘莲花不正经,在外边跟着别人,在家里还懒不干活儿。
听老太太说着,周江河微皱眉头,只是点头并没有反驳,金泉村就这么大,谁什么样儿大家差不多都清楚,刘莲花正不正经他不知道,但懒肯定和刘莲花沾不上关系。
“莲花婶儿没在家吗?”周江河问道。
老太太撇了撇嘴,一脸不爽,“刚刚回来了,洗洗脸又走了,谁知道她去哪儿了……江河,你们找她有事儿啊?”
“嗯,有点事儿。”
笑了笑,周江河便站了起来,双手撑着炕沿和葛大柱说了两句就向外边走了出去,秦筱京跟在他身后,俏脸绷着,看上去也有些不悦。
“心术不正!”
出了院子,秦筱京终于忍不住了。
“看出来了?”
周江河笑着问道。
“你还笑的出来,她怎么能这么说刘莲花,没有刘莲花,他和葛大柱早就饿死了。”秦筱京横眉冷目气的不行。
“这就是农村,你没见过的事儿还很多。”周江河说道。
村里的事儿他听说的不多,但周喊水当代理村主任这几年这些破烂事儿没少处理,耳濡目染他早就习惯了,葛大柱这老母亲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善茬,要不是她,葛大柱也不至于被逼的进城打工也不至于摔断了脊梁骨变成废人!
“去哪儿?”
“找刘莲花。”
“你知道她在哪儿?”
“村里就这么大!”
笑了笑,周江河直奔村里小卖店大老李家走去,刘莲花去给葛壮买冰棍,应该也快回来了。
一路上,他给秦筱京不断说着村里的奇闻异事,随便说出来一件事儿,秦筱京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敢相信。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小卖店门口,小卖店门口有一根电线杆,远远的周江河就看到了刘莲花母子二人,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葛壮靠在土墙边儿小脸烧的蜡黄。
“莲花婶儿,来给壮儿买冰棍?”周江河走上前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