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自己要是这么一逃,那就变成了无论被中国人、缅甸人还是日本人碰到了都是杀……他娘的,那不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了吗?!
如果不能当逃兵,那就只有呆在部队里了。
但是张弛又知道,远征军第一次远征时因为英国人无心恋战及指挥混乱等原因败得很惨,最后十万人只有不到四万人生还。
这差不多就是五个里头要死三个,也就是说自己这大半条命已经没了。
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于是张弛似乎就意识到一点:自己的命运似乎跟远征军绑在了一起,只有尽自己所能尽力减少远征军的伤亡,甚至让远征军改变败走野人山的战局,自己才有更大的生存可能。
想到这里张弛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拦着正要去找师长的战士们说道:“排长,弟兄们……这会儿师长正指挥部队同日本鬼子打仗呢,这个时间去找师长,那不是火上浇油让师长气上加气吗?!”
战士们一听这话觉得有道理,于是声音立时就小了许多。
“那你说怎么办吧!”一个声音反问道:“难道就这么干坐着?”
张弛一时无语,首先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次他只是一个班长,这部队里排长连长到处都是,轮也轮不到他来回答这个回题。
“吵什么吵?”这时一个人吵哑的声音在另一侧响了起来:“还嫌麻烦不够多吗?都给我坐回原地等候命令!”
出现在张弛面前的一个长满麻子嘴角上还有个刀疤的军官。
“副团座……”有几名军官还想说什么,却被那麻脸一瞪眼就把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这麻脸正是工兵团的副团长,他原本是作战部队的一名营长,按他的话说,就是他杀的人就跟他脸上的麻子一样数也数不清,再加上他又姓王,所以被人称作杀人如麻王麻子。
王麻子之所以会被调到工兵团来,是因为在一次作战中腹部受了伤很难再在一线进行高强度的作战。
“你是哪个部份的?”王麻子走上前来问着张弛。
“报告长官!我……”这时张弛才意识到他连自己的番号都不知道。
“报告副团座!”见张弛发愣,一旁的陈启明就有些不瞒的瞪了张弛一眼,接嘴道:“他是我的兵,一营一连三排七班班长张弛!”
“嗯!”王麻子点了点头,随后唔了一声:“你说的……事先报告小日本要来的兵就是他?”
“是!”陈启明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王麻子朝张弛下令道,同时嘴角无意识的歪了歪。
张弛不觉得有什么,身边的战友们眼里却都露出了几丝意外和惊恐,因为他们都知道当王麻子歪嘴角的时候,就是他想杀人的时候。
后来想想张弛都觉得后怕,因为这时的王麻子已误以为张弛可能是奸细而动了杀心,而张弛却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
这要是王麻子不由分说的就把张弛给“正法”了,那只怕张弛连死都要做个糊涂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