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之和高城的修为有限,左无舟自知,恐怕往后是越来越少有这么自由自在的相见了。
刀七已去,陈纵之和许高城已是最后的知心朋友了。那种,可以生死相托,可以嬉笑怒骂的一生朋友。
陈纵之和许高城。跟君忘,跟古一意等朋友,是不一样的。只是最纯粹的友情,别无其他。
这一夜,许高城的儿子一直伺候着。
咨意的嬉笑怒骂,纵情的回忆年少轻狂。想起过往种种,痛痛快快的敬了过去一杯酒。痛痛快快的为过去洒下清泪。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纯粹的友情面前,没有需要遮盖的。
有陈纵之为了左无舟跟魂天宗的战斗而大声叫好,有许高城为元一谷的卑鄙无耻而大肆嘲笑。
尽管陈纵之和许高城,根本不知魂天宗和元一谷是什么东西。什么玩意,什么来头。谁在乎。只在乎朋友尔。
一晚,亲眼目睹这三位长辈又哭又笑,又跳又闹,俨然年轻人一样。
许高城的儿子一边猜测左无舟的修为。一边为三人的友情而暗暗感动。也终于懂了。为何他父亲和纵之叔父,跟左叔父会是知交好友。
一边想起这位左叔父过往留下来的辉煌,以一敌百之战,三邈之战。淡水之战。
他看见的左叔父,跟传言中的左杀神,是截然不同的样子。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左无舟。
或许,两个都是。
太岁是一个骄傲的人,当然。身为公然的第一全才,他有资格骄傲。
骄傲一次不难,难的是一生都能保持住这种骄傲的心态。更难的是。经历九幽黑狱数万年的孤寂绝望折磨后,太岁还能保持住这份骄傲。
这,可真是一份坚如磐石的骄傲啊。
北斗在九幽木中数千年,锐气全无。金网在九幽木中数年,就气焰全消。向左无舟臣服。
太岁能将这份发自内心的骄傲。维持住几万年,真正是一份雷打不动的骄傲。
夜叉、北斗、金网,每一个,都亲口向左无舟说过服从二字。惟独太岁,从来没有,在夺舍前没有。夺舍后也没有。左无舟不懂不理解这份骄傲从何而来,但他尊重。
一只命魂,若能在九幽木中挣扎数万年,依然维持住那份骄傲。凭这份意志和傲意,就担当得起旁人的尊重。
所以,太岁是第,个。左无舟没有逼迫其亲口道出服从二字的人。纵是纪瞳,都在当年交出命魂之火的时候,亲口说过服从。
以太岁的骄傲,是绝对不可能亲自道出服从或臣服这类字眼。当年。左无舟在余晖原,就跟太岁在这一点始终无法达到一致。太岁,宁可永恒困在九幽木中,也不肯道来那几个字眼。
太岁对左无舟亲口说过的最大承诺。是:“你助我夺舍,我满足你的要求,不论炼器还是战斗。”
左无舟如许道:“我尊重你的骄傲,不等于尊重你,更不等于放纵你的无礼。”
邯旁人一样,大岁条舍后,首井经历的是命魂的极大痛苦熙可有北斗等人的现身说法,太岁没有试图挑战左无舟的容忍底线。
没有挑战,不等于不打算挑战。
正如左无舟每次替人夺舍时所言:“我不需要你的忠诚,我只要你的服从。”
纪瞳等人,各行其是,左无舟从来不加约束。经过最初被控制的一段时期,北斗和纪瞳等人也就知道“服从”其实没有想象中可怕和
。
除了在左无舟需要的时候,实施帮助以外。平时做什么,左无舟根本就不理会。其实绝大多数时候。众人是很自由的,“服从”付出的代价,其实很
正因如是,太岁得以在一边修复鬼龙甲的时候,一边悄悄攒材料,炼一种前所未有的器。
北斗察觉的时候,这一件器已经快要完成了:“你炼的这是什么?”
“一种应当能阻隔命魂之火的器。”太岁随口就答道。
北牛眼眉一跳,摆下手上的东西;认真的看着:“你想干什么。”
太岁回过神来:“你难道想一辈子被他控制住,一辈子服从他?”
北斗正色:“你见过夜叉,你知道他也是夺舍的人之一,是左无舟夺舍的第一个人。”
太岁不动声色,北斗笑了笑:“几十年前,夜叉被夺舍时,他修为比左无舟强。那时,左无舟是施展一切法子。强迫其服从。你看夜叉现在如何。”
太岁很聪明,跟北斗这种沉溺此道的聪明不一样,太岁是魂魄双修,很懂人情世故:“夜叉是武御,对左无舟,已经没用了。”
“左无舟早就把命魂之火还给夜叉了。”北斗补充一句:“所以,不会是一辈子。”
太岁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夜叉的天资比之我,远远不如。夜叉没价值,不等于我会有失去价值的一天。”
果然是极其骄傲的人。
“他五十多年从武御修成武圣,我如是不分心,集中全力修炼,也未必输他太多。”太岁傲然:“我修炼是不如他,但我有自信必成超圣。他又如何。”
“上三天,只要他不超我太多。我对他就有用。你以为上三天很易修炼,很易达到?我不信他能超我太多。”
北斗失笑,真是没来由的自信呀:“他比你年轻,比你勤奋,他修炼七魂七魄,你怎么跟他比。”
太岁色变,双手一颤:“七魂七魄!”
太岁自是不知这秘嚓,一闻言,顿时大骇。
太岁是很骄傲的,但闻得七魂七魄。年未满百岁的武圣,忽然有一种被强烈打击的灰心感。
北斗神色温和:“你夺舍不久,一无知。他一身修为和本领,对上超圣,也有一战之力,纵是打不过。凭登峰造极的速度,逃走也不难。”
“凭他现在的本领,你以为我们对他的帮助还有多大?”北斗的反问极是凌厉:“他未成武圣。就已参悟小神通,已领悟战技领域。”
太岁默然,无力反驳:“我也会战技领域。”
一旦领悟战技领域,就意味着触到小半个超圣境界。太岁生前有半超圣之名。自然是懂的。
北斗微笑:“你是第一全才,我是极佩服你的。但,如果说你和他。谁能率先成为超圣,我相信是彻”
北斗嘴然:“甚至,许是他比超圣更强大的时候,你我都未必成为超圣。你我,将来某一天,就会像现在的夜叉,再也跟不上他在魂道前进的步伐。”
太岁发现北斗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或是向往。
光是下三天的奥妙,就已经教人穷尽一生来探索了。
上三天又隐藏多少奥妙,又有多少令人喜悦并探索的事物。
上三天,除“元魂天”再往上。又是哪两个境界?天地之大,总有令人心生向往的。
北斗相信,如果天底下有人能达到魂修极致,在他所知的每一个人当中,希望最大成就最高的一定是左无舟。
以往左无舟还是武宗时,他们还好意思说魂修境界说成就。可等左无舟成了武圣,谁又好意思说什么成就说什么境界了。
北斗敛住必情:“他这人,性格有缺陷,脾性也暴烈。处事也简单粗暴,但他对待身边人,实在是很不错。”
“所谓服从,就是有时他热血上头了。豪情大发了,随他战斗。随他疯狂。此外,别无其他。”北斗一针见血,想起陪左无舟发狂的日子。哈哈大笑。
“虽然他有不少缺点。可也委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北斗看着天。向往:“我希望有一天,他能助我变得更强,让我看见更广阔的符魄领域。我是这么想,他们也是。太岁神色复杂,思量半时,把那件未完成的器收好;“你暂时说服我了,那就看看,希望你没有夸大。”
北斗释煞一笑,太岁还不知道命魂之火能加倍修炼速度的妙处。于是,北斗耐人寻味的一笑。
“总之,你不会失望。”
左无舟浑然不知太岁的心思
正在一心修炼中。忽攸一个心意直通心底,左无舟好险没走火入魔。欣喜:“十道,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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