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功夫裴元英从影壁墙后面走了出来,将那拦门的守卫兵丁呵斥退下后引着郑耀祖入了正厅,裴家下人连忙端来浓郁无比的新鲜绿茶给两人品尝。
“耀祖啊,快尝尝,这可是洞阳湖的明前春茶,给朝廷进贡的,家父得皇上恩赐赏了一斤,这不,也分给了我几两,好茶叶就是不一样,比那山茶强之万倍。”
会客厅一旁屏风后面的桌子上还有没撤下去的饭菜,显然是刚刚裴元英还在吃饭,浓郁的饭香引得郑耀祖忍不住的反胃水,几杯浓茶下肚更是让原本就没吃午饭的郑耀祖肚子咕咕直叫起来,裴元英看着郑家少爷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那边的饭桌看,顿时心领神会。
“午饭还没吃呢吧,王管事,快去准备些好酒,我要跟耀祖好好喝几杯。”
“有劳裴校尉了。”
“哎,你我是什么关系,何必见外呢,来来来,先坐下,我吩咐后厨再给做几道山珍海味,一会儿一并尝鲜。”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那句何必见外以后郑耀祖心中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了,什么关系?门房都敢斜着眼瞟自己的关系,这又作何讲?然而他自然不敢朝着裴元英发火,只能将满腔怒气发泄在眼前的残羹冷炙上,只见他摆了摆手说了句:“不必麻烦了,就这些挺好的,怎么都是吃不是嘛,只是酒要快些端上了,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说罢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怒火中烧的郑耀祖大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不巧被一块骨头硌了牙,吃痛的郑耀祖张大嘴巴眼泪流了出来,裴元英见状大笑起来:“慢点吃慢点吃,一会儿咱们还有话要讲。”
这时王管事把酒端了上来,裴元英各自倒了一杯后端起酒杯对郑耀祖说:“耀祖,七日前我就派人去寻你,想找你说说话,你家下人却说你病了,今日一见,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刚才在门口大叫的那几声,中气十足啊,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郑家大少爷。”
“多谢裴校尉挂怀了,前几日偶感风寒,在家吃药静养,春夏之交天气变幻无常,刚脱去外衣就被夜间的寒风击倒了,还是身子有些虚弱,谈不上生龙活虎啊。”
“废话就不过多讲了,先干了这杯,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郑耀祖心中暗骂裴元英杀人不用刀子,短短几句话里就暗藏机锋,什么中气十足,纯粹是看自己笑话罢了,端起酒杯正要饮下,却看到裴元英正端着杯盯着自己看,心中不由感到毛楞楞的。
“裴校尉饮酒啊,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儿?”
“哈哈哈,刚在想这事怎么跟你开口说,没成想盯着你愣神了,耀祖别怪啊。”
“裴校尉有什么话还请明说,能办到的我定当竭力。”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你家是做镖局生意的,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能被你们轻易截取,而我想要的,只不过只是关于楚家的那一部分,这点小事耀祖该不会拒绝吧。”
郑耀祖犯了难,按理说常年走镖的镖局肯定会接触到江湖上大大小小诸方势力,自家生意也是在西北有名有号的,就连草原部落都认自家的镖局徽记,然而自己虽然是郑家镖局的少爷,但镖局的一切大小事宜都是自己父亲料理,父亲又常年在外亲自押镖,自己根本没有涉猎的机会,自然虽然也曾跟父亲讲过想要接管镖局生意,一来继承家业,二来也可以摆脱裴元英的控制,然而父亲得知自己纨绔的行径后大为恼怒,并呵斥自己不准碰家里的镖局生意。
饶是如此这件事也并不困难,只需要等父亲回来近前讨教一番便可知道许多秘辛,但是转过来一想,这裴元英突然要这些消息,他想干什么?
一个大大的疑问停留在郑耀祖的心中,然而容不得他多想,按实回答道:“裴校尉,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郑家少爷,但是家中大小事宜都是我父亲处理的,我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还是力不从心,想帮也帮不上啊。”
接下来裴元英说了一个让郑耀祖难以拒绝的理由:“要是你能帮我这个小忙的话,我父亲晋阳指挥使那边每年也有百八十趟的军需物资需要人手押送,不知道可不可以考虑让郑家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