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了,转眼满田稻穗留到枯茬。
太阴居士到时不用再管太多,自然有仆人将成垛粮食归仓——说是仓库,实际上只是后院一间不大茅屋。
杜安菱看着那地方重新由空的见底堆到接近房顶,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得意,在那一刻倒有心嘲笑了。
“太阴——今天看你,倒觉得你像个农人多些,像个文人少些。”
她这样说,太阴却不乐意了。
虽不是鄙夷,却带着调侃——太阴居士最不愿意的就是自己被当成个无才学的人,哪怕只是笑话。
沉闷地走了,留下杜安菱在那边久久不回头。
……
这个人,太无趣了些。
杜安菱看着太阴离去身影,总有些东西噎着说不出。
“太阴?”
她看着他的背影,声音不大。
他听见了,回过头来。
“别再拿那没学过书的人叫我!”
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听到那边近乎于“喊”的声音,杜安菱摇头。走近,看见他眉眼里隐藏的愠色。
“你怕什么?”
她质问,他终究是回头。
“学书三十载,纵使躬耕山谷,又可与农夫并论?”
它气冲冲,杜安菱撇嘴不受。
“难不成叫你‘隐士’?”
太阴却是满意得笑了。
“隐者,这样称呼可行。”
……
看他先怒后喜,杜安菱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说的好听点就是“不愿与白丁为伍”,说得难听点,就是“看不起没有读过书的人”。
这不知是在说谁呢!
杜安菱想起山下村庄,那边还有个他不久前才拯救的“罗娘子”——罗娘子自己也是个不识字的,茗芬好些,却也是等到她追着屏风居士上山后才懂得文墨。
这样一来,这些“朋友”也是被鄙夷的?
杜安菱忽然有一种冲动,把他这番话送给罗娘子他们听——那时候,不知这“墨客”太阴,还能保留自己几成的威风?
可是,真要做还是有些不敢的。
杜安菱摇头,去干自己的事了。
……
山间有何事?
观晒谷,绘画抚琴,也花不了半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