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车吱吱咔咔,在粘滑的黑泥路上留下深深的车轮痕迹,山路坑洼不平,一路磕磕碰碰,昏睡在车上的人、猫颠簸的很。
乌木寨因乌木生,更因乌木惹来杀身之祸,邪魔躲不掉,更除不去,乌木寨不得安生,不得善终。为求苟活,只能以活人喂养邪魔,寨中不是没有老人,而是上了年岁的人陆续喂给了邪魔。
无休无止,邪魔永无满足之日,死气吞噬整个寨子,整片山谷,乌木已被阴邪侵蚀,只会迷人、害人。只要能喂饱邪魔,山外人为何不可,乌木寨众将邪恶的手伸向了山外,美其名日此举只为自保,只为延续山寨。
做为礼尚往来,闵墨逸抛出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毒手药王的收山弟子,何惧乌木邪毒。
“大哥笑什么?”闵墨逸问道。
樵夫回的干脆,“笑贵客不是好人!”
“好人?哈……我几时说过自己是好人,这世上好人不长命!”
“哼,是我这个山中野民看走了眼,原以为车上那冷人是你的主子,现在看来,你跟他似有大仇一般,恨不得他早死!”
樵夫的话令闵墨逸笑的更欢,拍着樵夫的肩头,眼中闪过阴狠。
墨绿的野草没过膝盖,辕车颠簸的更加厉害,樵夫看看天色,催促急行,必须在太阳升起前把车上的供品献给邪魔。
脚下湿粘滑腻,鞋已浸水,似走进了遍布滕罗、蛛网的水泡子。闵墨逸瞬间睁大眼,身旁死卫手按刀柄,随时寒刀出鞘。
恍忽间,难道置身麟山那片鬼林不成?眼前所见皆是黑皮怪树,似狰狞的恶魔,似朽烂的枯髅,在火光映照下慑人心胆,东方已泛白,这里却极为阴暗,缓步跟随,直到一棵满身似脓疮般的漆黑矮树前,所有人停了下来,寨众无不收紧面孔,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们内心深深的恐惧。没人留意,此时两辆辕车上被捆绑的人已经睁开双眼,同他们一起看着那棵邪气冲天的黑树。
“乌木精王,您的奴才来给您送吃食了……”樵夫大声的念叨着,挥手间,几个汗子将带来的牲血泼向树根。
乌木成精没有千年也得数百年才行,此地黑木繁密、滕罗密集,毒虫时有出没,日月星辰之光皆被繁密枝叶遮挡,无纯然精气,何来成精之说,雪枫寻思着,可是此乌皮老树,树身粗壮,树皮似鱼鳞大块大块的开裂,被泼过牲血之处发出咔咔声,血盆大口般的黑洞裂了出来,扑鼻的腐气一涌而出。
死卫已将闵墨逸护在身后,寒刀铮响出鞘,却被闵墨逸喝止,邪恶的笑在其嘴角张扬开来,上邪烈,连老天都容不下你,没想到你的死法会是这般精彩,好啊,妙啊,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上邪烈身上的绳锁开始松动,关键时刻却被雪枫反握大掌,绝非乌木成精,到像是?上邪烈有她压制暂且未动,另辆车上的袁山袁木定要打草惊蛇,雪枫运内力传音于袁家兄弟,他们就圆了闵墨逸的痴人痴梦,让他瞪大眼看着他们被乌人扔进血洞,待他们出来之时,亦是闵墨逸小命到头的时候。
洞中如沸水升腾,发出咕咕嘟嘟的闷响,樵夫脸色大变,不敢有顶点迟疑之色,喊着众人架起车上供品,对准血洞扔了下去。
“哥,这猫?”
“扔进去,赶紧扔进去!”樵夫喊道。
轰隆声响,血洞吞下浑身金毛的大猫后,缓缓闭合,一股子白气涌了出来,乌木寨众蜂涌而上,贪婪的将白烟吸入鼻腹,再看他们,各个眸光闪亮,满脸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