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妖儿别扭着,李筝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一声轻叹,雪枫回了自己房间……
今日饭桌上出奇的静,各捧着饭碗,自扒门前菜,直到云中子放下手中碗筷,温言柔语道,“用过晚饭,你们两个就收拾收拾,明天艳阳吉日,适于远行。”
“好!”天易痛快应下。
雪枫儿嘴角扬起坏坏的笑,“早知道这么快就被师傅踢下山,今晚应该大吃一顿才是。”
“臭小子,临走还要占尽便宜,留着肚子到山下吃吧。”
“嘿嘿,那师傅可得给枫儿准备足够的盘缠才行,师傅啊,您老实交待,背着徒儿们攒了多少私房钱!”
“你个臭小子,师傅清修之人要铜臭之物何用!”
“师傅不要,徒儿们还指得铜臭之物闯荡江湖,吃好住好呢,喂喂,妖儿,糟蹋盘中餐,你想挨揍啊,赶紧吃,吃饱了给师兄我收拾行礼去。”
没等雪枫把话说完,妖儿红润着眼,碗筷往桌上一拍,大吼道,“不吃了不吃了,现在就收拾行礼,让师傅明天踢你下山,呜呜……”
“师傅,妖儿?”李筝轻声问道。
“由她去吧,丫头打小就粘枫儿,枫儿一走,她自然伤心。”
“还好四师兄不下山,能让妖儿继续粘着,否则啊,那丫头非得闹的圣山不得安宁。”
李筝瞪了眼嘻笑的雪枫,此时虽笑,可那份离伤却在彼此心里静静的流着,相依相守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亲如骨血,怎会不伤,怎会不痛。
光阴流逝,似掌中白沙悄无声息从指缝中漏出。等待的尽头,便是爆发的开始。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却照出别样心境。远在千里,远在暗沉雄魂的夜蓝皇家陵园,明明暖春之际,却感觉不到春的娇阳,春的温柔,春的生机盎然,因为人心冷,人心寒,人心恨。
“主子,夜深了,睡吧!”
“有袁木的消息吗?”
“没!”袁山恭敬的回着,满目心疼的看着独立窗前,仰头望月的主子。贵妃仙逝,主子非但没得到皇上疼护,而是……怨不得主子,全是那些人自找。当年大恨,总有一天,主子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们兄弟定会誓死相随。
“主子,鬼堂的人捎信给奴才,他们……”
“他们要钱?”
“是,阎老鬼从不做赔本买卖。”
冰冷的笑声随袁山的话而起,高大挺拔却满目冷情的上邪烈转过身来,时隔数年,再也寻不见当年那个小皇子顶点影子,此时此刻,站在月光下的男子有着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俊美的脸好似渡了厚厚寒冰,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不羁、狂野、霸气,宽阔的额头下那双充满威慑力的黑眸,如幽深寒潭,见不到顶点暖意。
上邪烈微侧身,皎洁的月光映在左脸,清晰可见指长伤疤由眉梢爬向颧骨,伤口定是很深很重,否则,不会在脸上留下如此深重疤痕。
“钱,皇陵里有的是,但要一手交钱,一手交我要的东西。”
“是,奴才定会将此事办妥,主子,夜深了,您歇着吧!”
袁山退了出去,上邪烈和衣躺回床上,这间屋,这张床,他整整住了七年,却始终挥不去一股子霉臭味,当年袁山袁木要彻底打扫此屋,被他断然拒绝,他就是要日日时时闻到这股子霉臭味,因为他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因何而来,又将为何而去。
门外脚步声再次响起,上邪烈猛然起身,未等来人叫门,挥袖朝房门拍去,掌风袭来,房门被带开,袁家兄弟一个不少站在门外。<div>